叶珊也不敢多问,偷偷看了老爷子前半截已经刮得精光发亮的脑壳,情绪复杂地道了别。
薛阎王交待过,等“想清楚”才能去找他。
想是认真想了,但是上学两天了,叶珊总觉得还没想得很清楚。
同在发愁的还有朱二妹,她逢人便说:“愁死人了,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哪想到女娃儿也那么能吃!”
自从注重脾胃调理、运动量大增之后,叶珊就像野马刹不住蹄子,胃口好看到啥都想炫两口。
连去敬老院,老人们递过来的菊花茶,都是好喝的。
去敬老院慰问关怀老人,是学校每个季度都会搞的活动。
三年级的同学给老人捶背、剪指甲、表演节目;六年级同学们擦玻璃、扫地、整理床铺。
叶珊个儿太小了,啥也不用干,奶声奶气说几句话,陪着聊聊天,老人们就很高兴。
这些老人都是鳏寡孤老,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就像打开了一本乡村秘闻录。
叶珊巧妙地插了一句“薛阎王”,老人们便七言八语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忆着往昔光景。
然而,他们口中重复的名字却是“薛菩萨”,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又令人感慨万千!
坝镇有一商贾大户人家,这家公子原名薛载,在旧时应叫薛少爷,带丫环的那种。薛老爷去世那年发大水,十里八乡都受了灾,老百姓没饭吃,薛载便把自家粮店米行以及粮仓里的粮食拿出来赈灾了。掏了一次,不够,再掏……很快粮捐完了,就开始捐钱,最终家底全掏空了。
因此,坝镇人都尊称他为“薛菩萨”。
叶珊不明白,问为什么大家叫他“阎王”?
有老人愤愤地用拐杖戳地,“都是实无良心的毛头们造出来的!”
当年,镇上要建小学,没钱没地。薛载便将薛家祖宅捐了,一家三口挤进宅子边角的下人房里住。
文革的时候,小将们听说薛载在旧社会时是少爷,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年纪的老佣人,便浩浩荡荡上门去批斗。
“那帮小畜生懂什么?那下人人老了,薛菩萨是在给他养老!”
“要不是薛少爷让出房子,这帮臭小子能有书读?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人们纷纷骂着。
又说“薛菩萨”可不是好惹的,当时他用一根晾衣杆将那十几个“红小将”打得屁滚尿流。家里长辈听说了,骂得都是自己孩子:“做人要有良心,当年要没有薛家放粮,哪还有你这条命?!”
即使是被打断腿的,家里老人都没有敢在人前抱怨的。
小将们被家人和左邻右舍们教育后,再也没去骚扰薛家。
但薛载打人的威名远播出去了,加上那些被打之徒的添油加醋,他打人功夫那是有多凶残就有多凶残。
因此,哪家孩子不听话,坝镇人只要说句“把你送到薛菩萨那里去”,都会老实多了;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变成了“薛阎王来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叶珊呆呆站在那里,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开始回想起过去对薛阎王的误解和无端的猜疑,还写举报信……
内心的悔恨、恼怒和愧疚像是一团火,热辣辣地烧着她的心。
一个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向其他人发问:
“薛菩萨怎么搬到山脚去住了?”
周围人都摇头说不知道,还说谁去探望,薛阎王都不爱见,所以极少有人去了。
菊花茶喝多了,叶珊想去厕所,全然没注意身后有人跟着。
敬老院的厕所在后院偏僻处。
叶珊刚要进厕所门,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堵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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