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解毒
君霏羽忍不住翘起唇角:“好啦,别贫嘴了,一会儿我真去沏了,你可别嚷嚷着难喝。不过,你这特制的香粉确实不错,我在这坐了半天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清新怡人罢了。”
独孤冥月点了点头,而后正色道:“言归正传,你觉得相里昼余这次来的目的真的如此简单么?”
“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对别人这么坦诚,”君霏羽摇了摇头,“你想想,以往他每次对咱们透露一些真实信息,似乎都是另有所图,却不表露出来,我想,这次也不例外。比如这个曼铃花,本来应该是属于衡空的秘密,但他却告诉了我。”
“我亦作如此想。”独孤冥月颔首,神情愈发肃然沉静:“就算相里昼余这次上门不是为了试探我们,他将曼铃花的事情告诉我们,多半是想要借咱们的手去找到此花的克制之法,从而达成他的目的。最大程度地利用我们,这也许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只可惜衡空大陆,以及控制衡空大陆的相里家,对于我们来说几乎完全是个谜,即便是师父,也只有在与相里权的合作中才有机会知晓更多,然而我还帮不了他老人家什么。”君霏羽仔细思考一番后,忽然有些泄气。
“不着急,”见君霏羽有些烦躁不安的模样,独孤冥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启开拿了一粒丹药喂给她,及时地安抚了她的情绪,而后轻声道:“无论相里昼余的目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咱们自己的步子,不能乱。”
君霏羽正说着话,嘴里冷不防被独孤冥月塞了个丸子,清新甜美如同糖果一般,但舌尖一舔却有一股药香,便知是宁神之丹药,遂噙在口中慢慢化着,点了点头。
“咱们去找寥星先生问问。”独孤冥月沉吟片刻忽然起身,拽着君霏羽的手往寥星住的小院走去。
寥星正在院中研磨药材,看见独孤冥月和君霏羽一道过来,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施礼:“族长,夫人怎么亲自来了?请里面坐,”待引着独孤冥月夫妇往里走,他忽然又顿了一下,有些尴尬道:“老朽这院中都是药物,竟是几乎连个落座之处都没有。”
“无妨,老先生一生潜心医药,其他的俗事不理也不要紧,”独孤冥月随和地一笑,“我们在这里站着便好。其实只是有几句话来问问先生是否知晓,也没旁的大事。”
“族长可是要问夫人给老朽的那枝笛子?”寥星转过身,疾步进屋把那枝笛子取出来,送回君霏羽手中:“这支笛子没有任何毒素或者花粉之类。老朽也觉得奇怪,但是再三检验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它之所以可以使癫狂的人平静下来,也许是笛子本身的构造特殊吧。”
“笛子本身的构造?”君霏羽半是疑惑地举起笛子在眼前瞧了瞧,只觉它看上去就仅是普普通通的一把竹笛,实在也瞧不出什么特异之处,只好将笛子又递给了独孤冥月,无奈地抿了抿嘴。
独孤冥月少年时也曾爱好这些琴笛之类,但因醉心武学,在此道上并不专精,因此看着这笛子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他沉思片刻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遂侧过头对君霏羽笑了一笑:“不打紧,我们虽看不出,但有个人一定瞧得出,回头我去找他便是。眼下先说正经事。”
君霏羽听说独孤冥月有法子查出这笛子的问题,也就安下心来,向寥星温声询问道:“先生可知有一种叫作曼铃花的毒草?”
“曼铃花?”原本君霏羽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问一下寥星,却见他竟是神情一变,连那双眼睛也亮了起来:“族长和夫人是从哪里得知有此物的存在?”
君霏羽闻言,和独孤冥月相视一眼,便知此事有了转机,连忙答道:“相里昼余对我们透露,聂琛所中的花毒便是曼铃花,乃是衡空相里家特有的一种毒花。难不成,老先生对此也有所耳闻么?”
寥星苍老的面孔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鲜活了起来,毕竟,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能够攻下一种医学难题是个莫大的喜事,他点了点头:“这种曼铃花,正是先前老朽不能确定的那种毒花。老朽虽不曾亲眼见到此花,却是在先祖的笔记中见过,上面曾记载了克制此花的几种法子,只是不知道,如今那花的性状可有发生改变。”
“那便请老先生尽力一试。”君霏羽恳切地开口,心中的喜悦一点点漫上来,寥星说了,有几种克制曼铃花的法子,那么这几种中,总有可用的法子吧。
聂琛的毒从此便有了解药,而这便意味着,独孤默身上的蛊毒也终于可以完全拔除了。
“老朽定当尽力而为。”寥星又向独孤冥月夫妇一拱手,这一回,他的眼睛里多了份坚定,与之前的迷茫不同,如今的他对于治愈独孤默这件事充满信心。
“那便有劳先生了。”独孤冥月心中亦是颇为感慨,向寥星一礼,又嘱咐了几句才与君霏羽一道离开。
经此一事,君霏羽和独孤冥月的心情都与之前截然不同了,他们知道这一次默儿终于是有救了,萦绕心头几年的一件事,也终于可以得到完满的解决。
夫妇二人信步而走,竟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孩子们所在的小院,又很有默契地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只见孩子们正在屋里读书习字呢。
墨儿和姝晓在提着笔练字,一笔蝇头小楷已经写得有模有样的了,独孤默则是站在旁边练行书,那字体竟有几分像独孤冥月的了,而书儿,则在一边认认真真地看着玉婆婆给她的医书,描摹着上面药草的形态。
“娘亲?爹爹?”好动的姝晓第一个发现了君霏羽和独孤冥月的存在,立刻搁下手中的笔,三步并做两步跑了出去,扑向君霏羽,其他两个小孩子也放下了笔,垂手站着问安,独孤默亦然,还无奈地瞧了妹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