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巴豆一直好奇那个魔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化身,他又不方便问,就总找机会偷窥那张布的下方,想知道那个尖尖到底是他的手指还是脑袋。
他的锦绣香笼现在飞行在更高的高空,几乎就处于那些乌云之下。
他朝落地窗俯视下去,看到那张方巾一角朝前,一角朝后,两角如翅膀,像一只被蝎子头军牵引的风筝飞行在空中。
不用看就知道,那方巾的下面现在什么都没有。
在飞行的时候,那张白布上掠过一层一层的波纹,除此,再无其它特点。
这个魔煞的加入,显然大大增加了讨伐大军的实力。
先前一仗让蝎子族至少损失掉了几十万人,可是他们的数量依然不见少,黑压压一片,依然覆盖着地面,及致前方的地平线。
刚刚赶上来的蛤蟆王皮多已经加入了大部队的行列,他跟鱼凫白在一起。而他带来的十万魔龙军毒蛇似乎都有御风而行的能力,他们列成方队飞行在尾部蜈蚣大军的头上。
此时的空中已经明显划分出了几个阵列。
除了地面的蝎子大军之外,空中的第一梯队是派出去的斥候队伍,他们摇摇领衔于十公里的前方分成了几组队伍。
第二梯队就是那魔煞,只有他一个人飞行于头军之上,如战队之犄角,又如同大军的一面旌旗,在空中猎猎作响。
第三梯队是那近千人的蝎子和蜈蚣将军们,他们依然一字排列。魁梧雄健的蝎子将军们骑坐在蜈蚣的后背上,煞气逼人。
第四梯队是蛇王鱼凫白和蛤蟆王皮多。蛇王脚踩着他的骷髅杖御风而行,他将大蛇银奎让给了蛤蟆王,那个大肚子的皮多像一个绅士一样骑坐在大蛇的身上,眯着眼睛在打瞌睡。
第五梯队则是蝎王的行宫。那只个头依然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赑屃慢悠悠地划动着四肢,在行宫底下优哉游哉的四下张望。
在蝎子大军的后面,在那已经被平整过的土地上,木灵族的寻木行判已经将他的能量发挥到了极致,他与蝎子大军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在大兴土木,现在,他开垦的土地已经到了那座新近崛起的山脉边缘。
他从土里钻出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然后再奋力的抖落掉一身骨头渣子,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很是不爽。
蝎子大军过后,就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东西。
那土地里啥营养都没有,他的小树嫩芽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长出一根枝干来。
蝎子王端着他的酒杯在他的行宫里转过头去,嘴里哼了一声。
蝎子王有严格的家教,他不允许他的儿子们出现在这座行宫里。战争时期,他们必须全部到战场上去,所有临阵退缩者,一律格杀勿论。
他坐在他那王的椅子上,右手搂着他的妃子,左手端着酒杯,凝神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怀里的妃子可能觉得无聊了,将尾巴伸到眼前,修饰起她的毒勾来。
寻木行判站在山顶上向西方望去,在他视力所及的最远处,一根藤蔓高高的挂在半空,一朵孤独的喇叭花无声的绽放着,她全身碧绿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浮动。
寻木行判叱骂一声道:“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知道害臊,喜欢就去追吗,就去大胆的表白吗,谁说女人不能追男人了,有本事的男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你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可能也遇不到几个了,你要是不主动出手的话,我可告诉你,别到时候被别人追了去,你后悔……。”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感觉到周身寒彻,下半身瞬间失去了知觉,头重脚轻,身体倾斜而倒,整棵大树轰得一声拍在了地面上。
巴豆在锦绣香笼里的椅子上吸了一口烟,张开嘴刚要喝上一口茶,却不料,整个笼子剧烈的一抖,一碗金黄的茶水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
“我靠。”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他用手抹掉脸上的茶水,看向那个倒扣着的藤碗,眯了眯狭长的眼睛。
这本来就是一只灵笼,他知道,她就在这里,他完全知道。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
就在他拓展神识要仔细探查一番的时候,他听到鱼凫白远远地在跟他说话。
声音很近,就在灵笼的外边。
他伸手一招将锦绣香笼握在了手里,大军的前方又出现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