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余榕是相信的,张氏并不是个余老太式的人物,她在她尽可能的范围内还是做的非常公平的。即便是过年,余家三房都在出摊,每每辛苦之时看到自己挣的钱也就不算什么了,不过之后生意就还好了,每日四五百文是常态。
张氏惦记着家里的地怕被旁人占了,于是请了人拉了石头把家里围好,花了也差不多一两银子,不过她们算是放心了。而余老太看到张氏带人回来弄了石头想过去,张氏直接放下石头,又去余老太那儿,“娘,您老最近还好?”
“过的好不好的,还得看儿女们有没有孝心。”余老太不满道。
张氏笑道:“也是,大哥大嫂虽说让您卖了田,也不跟我们兄弟分田,可大哥大嫂孝敬您啊!还有老五家的,既孝顺又聪明,这生个大胖小子,日后还不是咱们老余家的骄傲。以后就指着他们孝敬您了。”
毕竟分家分出去了,张氏颇为泼辣,但为人做事很大方。不说其他的,乡亲们要是去草埔,吃个早点什么的,张氏都不会收钱,还会让她们放东西什么的,有时候还经常会帮人叫车,不过是些小恩小惠。旁人见了还跟余老太说:“他们做生意可辛苦了,几个孩子都在摊子上忙的很,又没田又没地的看着也可怜。”
乡下人也羡慕张氏进账不少,可是余家三房的辛苦那也是不可想象的。余松每日天不亮就挑着担子附近城郊或者更乡下的地方走个遍,余榕每日早上跟哥哥做好饭菜,又用暖瓶装好热水。余榕怕哥哥太过辛苦,“这钱也是赚不完的,若是把身体搞亏了,那就不太好了。哥哥今日就到家休息,等会儿我去集市里面买点猪骨头给你补补。”
“我就听妹妹的吧!”余松笑笑,看来看去还是家里舒服,他又十分佩服妹妹,弱质女流,竟然存下十多两银子,若不是妹妹,他们一家哪里能立的起来。
余榕看余松睡下,先去摊子上帮忙,这几天生意一般,毕竟小吃摊再多也就那样,还幸好草埔的人不少。只是这样好的地方,难免有人看不下去要欺生,余榕去的时候,之前租给她们的老板正好在那儿跟张氏道:“我把钱退给你们,你们自去找地方做生意。”张氏等人在草埔就是生人,旁人见你生意好,难免不眼红。
张氏气不过,也无其他办法,余榕干脆建议道:“我见那客栈旁边有个铺面,虽说不大,但我们盘下来做早餐,也可以多做些种类。”
做小生意的都是这样艰辛的,张氏也咬牙同意了,对门客栈的东家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夫妻有子女,女孩儿年已及笄,儿子跟余树差不多大。这对老夫妻在草埔也算是地头蛇了,张氏带着余榕一起先找了掌柜,掌柜也知道张家这一家人也不是池中物。
出来接待的却是东家的女儿,姓季名双双,长的微黑,相貌普通,人倒是很好,颇有几分古道热肠。
“季小姐好。”余榕连忙道。
“快别这样,我算是个什么小姐,你们可是为了赁铺子而来的?”她开门见山的说,张氏倒是很有好感,余榕也笑了笑。
张氏便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季小姐也知道我们家的状况的,负担又重,本来弄个小摊子挣点钱糊口的,现下又这样,我们也实在是没得办法了。所以想问问季小姐租金如何?”
季双儿沉吟一下,“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地方也是个好地方。租金一年一付,大概二两半钱,若是可以,你们先去看看店面。”
张氏和余榕对视一眼,张氏则道:“季小姐先带我们去看看店铺吧,等我们回去再跟榕儿她爹商量看看。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家也不是跟您诉苦,若是可以明日自然会给答复。”张氏实在是个爽快的妇人,季双儿听了好感好了很多。
这个店面颇为宽敞,而且地段也不错,虽说租金贵了一些倒也划算。回家再找余老三和余松合计,余松拿出了一两银子来,“儿子这些日子也挣了一些,反正都是家里的钱,且拿去用吧!”
“你收起来吧,我跟你爹我们手里有钱。”张氏道。
她做的是小生意,挣不了大钱,最后还是得靠儿子有出息,她又怎么好拿儿子的钱。
余榕也在一旁劝道:“哥哥不必如此,你且把钱都存着。你不是说我织的青布容易卖不是,我就多织布。还有绣活儿,这立马要立春了,到时候我绣些小屏风或者帕子什么的,哥哥帮我代卖也是极好的。”务必要让余松这个货郎也走些精品路线,有好有坏搭着卖才行。
“日后我们有了店,这东西就不用搬来搬去了,也好,以后榕榕就在家做绣活,松儿出去卖东西。我就不信凭我们四个人倒还挣不了钱了。”
第二日,张氏去跟季双儿签了租赁契约,这是拿到官府盖章的才算正式。余松也停了几日,去旧货市场买了桌子椅子,重新刷了红漆,余榕手巧,还专门做了桌布,一个早餐店布置的十分用心。
等到开张,张氏开始增加新品种,卖蒸包子,有酱肉包野菜包糖包等等,余榕依然端汤。她们这里物廉价美,生意好的不行,余松也被留下来做生意。
季双儿这个人来店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余榕也觉得她不错,为人很讲原则。说实话,论起热情为人,倒是比余榕还强,余榕有些现代人的自私。余榕跟她熟悉一些了,送给她一些自己做的帕子,季双儿十分高兴:“论起来我比妹妹年纪大,可我从小弟弟又小,学的都是算账做生意。这女儿家的活我可是跟妹妹比差远了。”
“我们这样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比不得姐姐,像女中诸葛一番。对了,姐姐,我哥哥过几天要去湖阳,你看你要不要带些什么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