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冢?”我诧异了一下,“这墓里葬得该不会是神仙吧!”
他目光从鬼脸上移到我脸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心说,那张家人在这儿守了五十年还不算亏。不过,都是神仙了,怎么还会死?死了就算了,还建了个坟!虽然纳闷,但是我知道,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就干脆没问,他把目光移回去,继续盯着鬼脸。
张家小爷在下面喊了一声,“赶紧破墓,磨蹭什么?”
他瞥了下面的人一眼,对我伸出左手,我会意,把自己的左手递过去,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有把握吗?”
他摇了一下头,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是鲨齿,我还以为被他弄丢在墓里了,原来他一直带在身上,他用鲨齿尖在我中指上扎了一下,沾了血对准鬼脸脑门上的字开始描红。
没把握,还一副这么有把握地态度算什么?我又问了一句,“那要是破不了墓,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下面那些人吗?”
他立马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别说话!”
我赶紧闭嘴,看着他描红,他沾一次血,描一个字,等把七个字都描完了,突然拽着我的手指往鬼脸眉心的凹陷处一戳,墓道中随即传来机关齿轮声,齿轮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张小爷吼道:“捂住耳朵,别听声音!”
我神晃了一下,少白头一把捂住我耳朵,做了一个“别动”的口型,我眨了眨眼,提醒他,他自己的耳朵还暴露在外面,他皱了一下眉头,似乎非但没有逃避,反而像是在仔细听齿轮声中夹杂地声音。
声音持续了两三分钟,他放开手时,我看了一下下面的人,包括张小爷在内,所有人都捂着耳朵瘫软在地上,我赶紧从人字梯上跳下来,朝墓门方向看了一眼,心说难怪他们炸都炸不开这道门。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扇门,而是整个墓道,不知多长的墓道,整个合并在一起,如果想炸开,除非移平整座山。
我想,五十年的时间,想移平这座山对张家来说绝对不是难事,他们没有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刚才一听见声音,张小爷就让所有人捂住耳朵,说明他很了解这个墓,墓里一定有什么,需要用正阳血来镇。
前面的路,我不敢带头,转身扫视了一圈地上的人,问:“小爷,墓门开了,走不走?”
张小爷地一身白衣服在地上蹭得有点狼狈,他爬起来,盯着我问:“你怎么不怕鬼念经?”
我挑了一下眉,摆出一副坦然态度,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正这种时候装逼就对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皱了一下眉头,勾起嘴角,说:“既然墓是方爷开的,那就请方爷走前面!”
这小子当我傻呢!跟老鬼他们下墓我走前面,那叫仗义,跟他下墓走前面,那叫缺心眼,我也对他勾了一下嘴角,说:“张家人守的墓,我不敢觊觎,小爷前面请!”
张家的兄弟们陆陆续续地爬起来,少白头看了我一眼,突然转身往墓道里走,我赶紧把人拉住,“别进去,你傻呀,里面要是有什么,让张家小爷去挡着,就你这身体,万一又昏倒了,我怎么办?”
少白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一下头,往后退了两步,我刚才说这么大声,估计张小爷是听见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对张家的兄弟们做了一个手势,自己带头进了墓道。
他没让手下的人走前面,还算个爷们,我跟到他身后去,虽然不想先下地狱,但也没打算当缩头乌龟。
一进墓道,我就又听见了刚才机关齿轮里夹杂着的那种细碎的声音,声音不大,张小爷应该也听见了,他抬手捂住耳朵,加快脚步,我也捂住耳朵跟上他的步伐。越往墓道里走,这种声音就越大,而且越来越清晰,起初只能听见“嗡嗡”声,走了几分钟,几乎可以清楚地分辨内容。
我情不自禁地放开手,想听听这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刚放下手,耳朵又被另一双手从后面捂住,我扭头一看,是少白头。
他向我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人,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到了地上,张家的兄弟们也都像在外面时一样,纷纷瘫倒下来,我恍然大悟,张小爷说的“鬼念经”就是指这个声音。
而我,并不是不怕这个声音,是少白头的手有“过滤器”的作用,他捂住我的耳朵后,我虽然还能听见声音,但是声音对我作用已经消失了。
很显然,“鬼念经”对少白头是不起作用的,我问:“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你听出来它在说什么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盯着我保持沉默,我斜着眼看他,看了一会儿,眼睛酸的不行,只好收回目光去看其他人。
也许是刚才的问题,回答起来很复杂,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沉默,毕竟我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词,我又问了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这次他回答了,吐出一个字来,说:“等!”
我还想问等什么,转念一想这又估计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干脆没浪费口舌,闭嘴开始等,之前那些下墓经历,已经在我脑子里形成了只要有少白头在身边,就能逢凶化吉的固定念头,所以即使现在的情况看似棘手,我心里却很冷静。
冷静的以至于我看到这群人,像一堆软肉一样,一点一点越瘫越厉害的滑稽样子,居然忍不住想笑,我刚咧了一下嘴,还没笑出来,少白头突然出声,说了一句话:“佛经度亡魂,鬼经收残魄。”
“什么?”我条件反射地扭头想看他,他脸色一凝,突然收回手,接着一拳打在我太阳穴上,我脑子里一阵闷响,下一秒,周围骤然安静下来,我靠?他娘的把我给打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