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要能找个地方让我把撬棍插进去,别说是铁棺材,就是金棺材,小爷我也能给他弄开!
我围着铁棺来来回回瞎转圈,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少白头发话了,“有动静!”
我一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入耳中,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出来是从铁棺材是发出来的,这声音就好像里边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我赶紧远离铁棺,退到少白头身边去,“什么情况?”
少白头盯着铁棺,摇摇头,似乎想上前去,还留在铁棺附近的大叔抬手示意我们不要动,“纵横捭阖,自如开合,小子,你这火候差得有点远啊!看看,人家都能出来,你怎么就进不去?”
他说着,手中的火把移到铁棺东北角,不知道什么东西从里边露出头,感觉到火光还往后缩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试探性的从里边钻出来。
这时候本该逃命要紧,我却上前了两步,想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少白头也往前走了两步,估计跟我一样的想法。
那东西顺着铁棺爬出来,是一条蛇,赤焰纹,吐着黑信子,不知道是不是火把的原因,我竟然觉得这条蛇有点闪闪发光,看到蛇钻出来,我居然不觉得紧张,想得是,这蛇体型不小,三指粗都不止,它都能钻出来,撬棍肯定能从这里插进去,我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蛇后边紧跟着又钻出来一条一样的蛇,甚至体型比前面的一条还大!
一条蛇没什么,毕竟是地下,可这一条接一条的就有点恐怖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可看它们的颜值就知道,这么鲜艳的颜色,肯定是有毒的!
刚才还在前面看笑话的大叔,这会儿已经退到我身后了,显然是要那我当挡箭牌。
第二条蛇出来后,很快第三条蛇也尾随其后,这后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估计我们是捅了蛇窝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一转身,大叔一把拦住我,“去哪儿?”
“逃命啊!叔,你想留在这里给蛇果腹吗?”
大叔死死拽着我胳膊,“跑?小子,你跑得过它们?”
来得盗洞是个下坡路,凭我们想从这儿再走回去都有点吃力,更别说是跟这些蛇爷爷们“赛跑”了,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怎么办?硬碰硬?”
大叔斜眼睨了一眼少白头,看来是他有法子。我镇定下来回过头去盯着铁棺上的缺口,缺口似乎比刚才大了点,一转眼的功夫,墓室里已经进来了六七条,那些蛇大爷爬出铁棺,排成一排“昂首挺胸”的盯着我,我往后缩一步,它们就往前上一步。
我拿手往后挥挥,想把大叔拉到前面来挡一阵,刚才明明就在我旁边的人却摸不到了,我扭头一看,他跟少白头两人都撤到东南角的盗洞口了,这两个人不会是打算把我留在这儿当饵料,自己跑路吧!
我刚冒出这想法,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就是前两天我在那个鬼楼里闻到的香味,只是今天的香里,似乎还掺杂了别的味道,有点难闻,我忍不住开口,“喂,你在搞什么鬼?”
少白头伸出一只手,手心有个白瓷的鼻烟壶状的东西,那香味就是从鼻烟壶中散发出来的,他一边抬着手朝我走过来,一边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别闻。”
我闻言,赶紧双手捂住口鼻,上回吃了这味道的亏,这回不能再吃亏了。捂着嘴说不了话,说不了话,我见他朝我盯着,就用眼神质问他,他嘴唇在动,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多半又是在念经。
他走到我身侧还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我目光跟着他走,跟到本该有蛇的地方时,就看到那些原应在地上爬行的动物,上天了!少白头手中的鼻烟壶冒出的烟浓了几倍,他慢慢蹲下去,将鼻烟壶横放在一列蛇的面前,白烟飘了那些蛇身上时,蛇跟着白烟一起飘起来。
我看着这超自然科学的一幕,惊讶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那些蛇飘到墓顶时,忽然无火自然,“烧”成一堆黑灰,撒了下来,我连连后退数步,才没让那些黑灰落到自己身上。
“这这这……”我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少白头淡定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那些黑灰落在他身上也似乎没有任何问题,这时躲在角落的大叔才开口说话,“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螣蛇在此,看来,‘龟虽寿’就在下面!”
“螣蛇?”神龟虽寿,犹有尽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是曹操的《龟虽寿》,难道曹操诗中的螣蛇真的存在?明明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可要不是真的,我刚刚目睹的那一幕又这么解释?
去他娘的狗屁科学!这一刻我是真相信了又诅咒的存在,遇到这种事,我本该不能接受,应该发疯才对,不知道是不是方家人的血骨给了我无比强大的接受能力,我居然能在目睹了这一幕之后,冷静地问:“还开棺吗?”
大叔被我问愣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以为你小子会问我‘龟虽寿’到底是什么,没想到你还挺开窍的。”
这个问题我是想知道,不过既然我们是来找“龟虽寿”的,找到了,我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了,找不到,就算他们说了,我也不明白,甚至可能不相信,所以干脆不问,我挑挑眉,大叔点头说了一个字,“开!”
我走向铁棺被那些螣蛇钻出一个洞的地方,才发现我盗墓还挺专业的,刚才那样都没把手里的撬棍扔了,现在提手就直接将撬棍插进铁棺里,这铁棺还挺厚实的,不过有了支点,撬起地球都不是问题,小小铁棺何足挂齿?
铁棺没有焊死!
我撬开才发现,是刚才判断失误了,这棺是古棺没错,古棺上也的确有电焊的痕迹,电焊的痕迹应该是和外面一层薄如宣纸的水泥是同时同一人留下的,有人想封死这里,可惜还是被破了。
铁棺一开,少白头和大叔就围过来,我本以为这是一组棺椁,铁棺内应该还有棺椁,谁知里边竟是个通道,通道入口大小和铁棺底部大小一样,应该是不是后人挖的盗洞,是建造这个墓时就有的。
今天进了这个墓,我接连判断失误,先是以为这是主墓室,接着是以为棺是石棺,然后又以为铁棺是现代修建的,就这么几个判断,还全错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了。
这里不是主墓室,真正的主墓室要往下走才知道,我把撬棍放回箱子里,从大叔手里接过火把,先脱了一只袜子点燃了扔进去,然后又把箱子扔进去,听到箱子的落地的声音,正准备进去时,少白头却抢先一步,一步跨进去,眨眼就不见了。
一个慢性子,一个急性子,少白头的两个人格都丝毫没有团队协作精神,我冲大叔耸耸肩,“我垫后?”
大叔拍拍我肩膀,“小子,孺子可教也!”
他话音刚落,下边就传来少白头急迫地声音,“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