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等来了圣旨,王庶恢复显亲王的爵位,晋封扬威将军,采邑三千。
照例,他该进宫谢恩。但是霍庆阳存了舍命也要保他的心思,命他留在城外军营中休养,自己进宫替他谢恩,只说王庶伤势过重,无法行走。
霍庆阳将谢恩折子呈上去,原本希望能面见青瞳,凭着两人昔日的交情,探探青瞳的心意,看她对王庶的态度究竟如何。根据以往对青瞳的了解,霍庆阳心中是存了极大希望的,也许他们都是过虑,实际上皇帝并没有打算要杀王庶。
然而他在武英殿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等到皇帝召见,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才有小太监带他到了弘文殿,皇帝赐下菜肴,要留他吃晚饭。
霍庆阳独自胡乱吃了些饭菜,一直等到深夜,才有宫人来传旨,让他先回去,皇帝今日身体不适,改天再召见。
霍庆阳沉着脸骑马往回走,刚刚走出一条街,就见街上骚动不已,许多禁军打着火把,在街上急速奔跑。
霍庆阳勒住马,不禁皱起了眉头。此刻已经是深夜了,没有意外情况,禁军不会突然行动。而且看他们奔驰的方向,分明是城外军营。
军营有事!霍庆阳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他什么也顾不得,跃过步行禁军,快马加鞭向城外飞奔而去。
事情大概是刚刚发生的,城门的守兵见了他还施礼:“霍元帅!”
霍庆阳顾不得和他寒暄,问道:“今夜可有禁军出城吗?”
守兵点头:“已经出去了两个队列,好似还有调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着好像去你们西北军的营地了,霍元帅您也不知道吗?”
霍庆阳心烦意乱地摇摇头,打马便走,还没有到营地就心中一凛。
只见营中火把闪亮,营门已经安上了拒马,无数士兵手持弓弩,冷冷地和禁军对峙。
一个禁军军官高声厉喝:“胆敢阻拦禁军办差!你们西北军敢造反不成!”
西北军士兵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盯着他们,看来只要他们再上一步,必然就会万箭齐发。
西北军士兵刚刚经历过血战,人人戾气还没有去掉,禁军两个小队只有六七百人,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不免有些色厉内荏。
霍庆阳快马赶来,营中士兵先是一紧,随即认出他来,又是一松。
霍庆阳在火把的映照下认出副将方克敌,喝道:“方克敌!你在做什么?”
禁军领头的叫李作鹏,霍庆阳也认得,便客气地招呼一声:“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深夜到我营中有何公干?”
李作鹏抱拳施礼:“霍元帅,末将也是奉命行事。皇上听闻显亲王爷受伤颇重,特地派了御医前来诊治。谁知贵部方副将好生无礼,竟然将御医扣住了,这等藐视皇上的行为,岂能容他!”
霍庆阳强忍着心头震惊,喝道:“方克敌,怎么回事?”
“元帅,过来说话。”方克敌脸色凝重。
李作鹏冷笑:“有什么话你还是大声说吧,霍元帅对皇上忠心耿耿,可不会听你胡言乱语。”
霍庆阳看了看,李作鹏一双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他的反应,但是霍庆阳却不怕他回去打小报告,方克敌为人识得大体,他让自己过去,就是确实有话不方便大声说。
于是他温声道:“李大人,请你稍等,我去叫方克敌给你赔礼!”说罢不理会李作鹏的脸色,穿过人群,向方克敌走去。
二
方克敌小声道:“元帅!皇上要杀了九殿下!”
霍庆阳眉毛一跳。方克敌又道:“今天您去了不久,宫中就派来御医,说是听闻九殿下伤重,前来诊治。兄弟们看他神情慌张,就起了疑心,紧紧盯着他的举动,只见他装模作样诊了诊脉,就拿出一些药膏要给九殿下涂在伤口上。属下看到这御医汗水流得比药膏还多,便抢下药膏来,想拖住他。争执期间,胡久利不耐烦,将一团药膏塞进了这御医口中。”他低声道,“属下说是九殿下病重,要留下御医诊治,其实那御医已经死了,面孔乌黑、七窍流血,是中毒症状!”
霍庆阳心头一跳,低声道:“九殿下如何?”
方克敌微微点头:“无事,兄弟们手快,并没有让药膏碰到他的伤口。”
正在这时,一个小兵面色苍白地跑来,冲方克敌叫道:“将军,不好了,九殿下不见了!”
“什么?!”方克敌和霍庆阳一起跳了起来,方克敌吼道,“九殿下病重,能去哪里?你为什么不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