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禀报的时候,南宫珩正在听晚晚背诗。一首诗四句,每句的最后一个字都背错。
“爹,我好笨呀,怎么办?娘是不是想打我?”晚晚背着小手,狡黠的眼神儿不停地往叶翎身上飘。
“每一句正好错在最后一个字,说明你都会,故意的。”叶翎神色淡淡,“你这没事找打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不会成全你的。”
晚晚倒在南宫珩怀中,“爹,我没有,我不是,娘胡说。”
开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叶翎起身往外走。
“怎么了?”叶翎问。
开阳将一封信呈上,“是一个小孩子送来的,说是有个姑娘花钱雇他送到宁王府。”
信封纸质粗糙,边角皱着,还有一片油渍,没有封口。
叶翎拆开,将薄薄的信纸拿在手中,看到上面潦草的字迹,眸光倏然冷厉!
“娘,怎么啦?”好奇的晚晚已经跑过来,抱住叶翎的腿,踮着小脚想要看信上写了什么。
叶翎一手拎起晚晚,扔向开阳,“把她送到我娘那里。”
开阳连忙接住小主子,恭声应了,也不管晚晚抗议,抱着转身就走。
“娘,我会回来哒!”
晚晚清脆的声音尚未飘远,信已到了南宫珩手中。他看过之后,面上笑意消失,皱眉骂了一句,“该死的!”
天枢出现,说宁王府门口跪了许多百姓,是一早涌入城中的,都在哭求救救他们的孩子。
玉衡匆忙赶来,手中拿着几张告示,说西凉城显眼的地方都贴着,已引起百姓骚乱,而告示上的内容,跟南宫珩手中那封信的内容,密切相关。
信中说,限南宫珩今日午时正,于西凉城皇宫前广场,当众自刎!否则,每超过一刻钟,便会有一个孩童的头颅被扔进西漠河!
而告示上,除了信中内容外,最让百姓人人自危的,是最后一句,“快去求求南宫珩,求求叶翎吧,不然,下一个,将会轮到你的孩子!”
看到那样的告示,不明真相的百姓都会认为是南宫珩和叶翎得罪了什么人,结果对方拿无辜之人开刀,针对的还是弱小的孩子,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一封信,一张告示,寥寥数语,满纸荒唐而疯狂!
曾经端木尹提出的三日之约,过期屠城之事,早已被叶翎设计化解。
但有些丧心病狂的念头,在那对父子心中起了苗头之后,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会放弃,越是被逼到穷途末路,越是如疯狗一般变本加厉!
这种局面,叶翎和南宫珩不是没想过,也一直在尽力避免。可当真正到来的时候,比他们预想的,更加糟糕,更加紧迫!
本以为,最坏不过是换人,只要对方冒头,总可以解决。
谁知,那一家疯子,竟然要南宫珩死。
很简单,南宫珩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除掉南宫珩,接下来再交手,就会容易很多。
甚至,他们可以继续用这种畜生不如的极端手段,明日除掉叶翎,后日除掉叶晟,再除掉叶缨,一个接着一个。
只要他们不被抓到,就可以一直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威胁叶翎和南宫珩一方,泯灭良知,毫无底线,为所欲为,无休无止……
“主子,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多,都跪在门口不走!”开阳面色凝重。
“什么时辰了?”南宫珩问。
玉衡脸色难看,“辰时末,离午时,只剩下一个时辰。”
“苏棠那边有消息吗?”叶翎问。
话落,司徒瑄风尘仆仆地进门,脸色黑沉沉的,“今早苏棠带我们查到临河村的时候,发现村里已经丢了十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三岁,暂时没有死人,动手的人武功很强,村民都是在睡梦中被偷走了孩子,没有一个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在村尾找到了疑似端木尹父子落脚的地方,床上还有血迹,但人都已经不见了!他们还在附近扩大范围搜索,我先回来报信!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拿稚儿开刀!”
话落司徒瑄看到玉衡手中的告示,拿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破口怒骂,“该遭天打雷劈的杂碎!”
“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打算最后一搏。用的手段,倒也高明,知道不能露面,人质也不需要冒险来我们身边找,离得远远的,逼我们为了无辜百姓低头。简单,却很有效。”叶翎眸中寒光肆虐。
大门外的哭声惊动了府里所有的人,事情是瞒不住的。
南宫御面沉如墨,“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小七,你可不要乱来啊!他们根本不是冲你一个人,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收手,只会更加疯魔!”
“是啊!”秦徵面色凝重,“绝对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可就剩下一个时辰,若是真有孩子被杀了……”上官芃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