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从外头进来,正见他们笑得古怪,娇声道:“二公子这是笑甚?”
陈葳道:“我瞧某些人吃味了。”陈蘅叮嘱他,叫他莫说漏了嘴,既然朱雀入府第一天是一袭女装,就让府中上下都拿她当女儿身。
想到这妖孽,陈葳就暗叹:比女儿还美的男子。
陈安一直觉得他的家人个个生得好,要见了这妖孽,恐怕就觉得自己生得寻常了。
春花娇呼一声:“二公子又打趣小婢。”
“你家二公子岂是好色之徒,你们别忘了,朱雀生得再好,他可是郡主的侍女,哪有兄长将主意打到妹妹侍女身上的道理?”
他不会这么做,即便陈蕴行事风流,但也不会打这主意,他们都是受士族思想教育养大的,若庶妹的侍女能想,但同胞嫡妹的侍女,念头都不能有。
春花似吃了一枚定心丸。
当年给大郎君当通房的落英,明日就要抬侍妾从母了,府里还要摆酒席,一道抬从母的有少夫人的陪嫁侍女。她们见到此,似看到了希望,只是主母未嫁进来,她们是生不得儿女的。但若主母进门,育下嫡子后,她们就有希望得位分,也可以育下自己的孩子。
秋果面露羞涩,“二公子现下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是金吾卫副指挥使,这辈郎君里头,您可是数一的能人。”
“少与我灌迷魂汤,你们若有心,且帮郡主把南雁那吃里爬外的东西给盯紧了。郡主这次要治脸上的疤,不能再生事端,待郡主的脸顺遂治好了,我替你们记一功。”
“谢二公子!”
两女齐齐行礼。
这两个婢女乃是他十六岁生辰时,莫氏送来的。她们二人早前是莫氏身边的铜侍女,是一早莫氏就为陈葳预备的。
“你们可得小心些,别把这事办砸了,我想知道,她通的是西府哪一位?”
这一夜,琼琚苑又是一番春色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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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练了一会儿大字,将近来发生的事细细地理了一遍。
东厢一号房里,慕容慬正给配了一剂解软骨散的汤药,煎药服下,洗了个澡换上男子的袍服。
往后,他就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房间布置得不错,该有的摆件一件不少,得用的工具也一样不差。
明日,他要以男子衣着出现在世人面前。
若有人误会他是女子,他懒得解释。
北燕继后应不会再追到这里来。
为了除掉他,她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与她的儿子会争什么?
争不了什么,他生来就带有寒毒之人,连太医院院正与名医皆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若他在这之前寻到能根治寒毒的火蟾蜍,也许他还能活得久些。
火蟾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二十年来,燕高帝派出寻药的人不下千人,连丁点消息都未听到。
明天,他得给陈蘅列一个清单,让她照着上头预备药材。
晨食时,陈蘅看着密密麻麻的药草名称,“配药膏要这么多草药?”
“不,这是药房还差缺的药材名称。”
陈蘅抬手,将清单递给杜鹃,“今儿你去药铺把药采买齐。”
慕容慬又补了一张。
“香酥鸡一只、五香卤牛肉二斤,手抓羊肉三斤……”
莫春娘看着单子,“朱雀,你配药还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