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延寿被袁东珠扶回酒宴,趴在案上嘟囔了几句,装睡了。
大殿上,几个有功将士追逐着宫乐坊的艺伎,有几个来蓄酒的宫娥被他们抱着不放,又亲又抱。
徐修早前没瞧明白,可这会子似瞧着什么来。
再一回眸,发现平王这个大胖子也加入调戏宫娥的行列。
可定王父子稳如泰山。
皇帝更无恼意,一双眼睛四下审视。
陛下这是……
他用一场庆功宴,在观察百官的品行?
徐修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抬眸时,却见礼部尚书一脸失望,连连摇头:“这是将士,这是土匪,真是失礼!太失礼了,陛下面前,就敢调戏宫娥,这……这……不成体统!”
立有将士喝斥道:“臭文官,你叽叽歪歪作甚?陛下未说,你倒先说了!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本将揍你!”
喝斥的人不是旁人,正百晋王慕容恽,他扑向礼部尚书,手打脚踢了几下,他一打人,又有几个北燕贵族公子奔了过来,围着礼部尚书就是一顿拳脚。
礼部尚书抱头大叫:“不成体统!你们在大殿调戏宫娥,还不让人说!明日,本官……本官要弹劾你们!”
都察院的御史们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状。
这哪里有功将士,还真是贼匪。
皇帝陛下面前失仪,明儿一定要弹劾。
这是不拿陛下当回事。
都有哪些人干了混账事,记下来,调戏宫娥,醉打礼部尚书,还有的怒斥文官,必须得弹劾!
恩科的榜眼御史,此刻更是义愤填膺,实在忍不了,跳脚而起,指着几位追逐宫娥的将士道:“你们眼里还有陛下吗?这是太极殿,是皇宫,瞧瞧你们都在干什么?”
“哈哈,又跳出来一个!”慕容恽双手叉腰,“你是哪根葱?”
几位贵族将领道:“晋王,打吧?”
“打——”
噼哩啪啦中,榜眼御史被扑倒了,只听到一阵惨叫。
徐修见情形不对,当即冲了过去,“住手!住手!你们怎么打朝廷命官?”
“他算什么?不晓我等征战沙场之苦,好不容易回燕京了,还不许我们玩女人。你是左相徐修,本王告诉你……嗝!”
他打了个酒嗝,一把抱住徐修,噗哧一声吐了徐修一身。
徐修的脸变得红白交加。
“啊,是痰盂,这有痰盂……”
堂堂左相,被几个武将包围,个个冲着他呕吐。
这是徐修此生最大的耻辱。
他对这些贵族将领的厌恨在这一天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