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晚,总有机会惩治二婢。
陈蘅白皙如藕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齿痕印,深深浅浅,有正在出血的,有已经止住血的。
真真是惨不忍睹。
他忆起自己正要出去用晨食,突然就发病了,而他梦里还很温暖,这是几年前每次在服药后会有这种感觉。他这几天一直在服药,只是南晋的药材远不如北燕皇宫的,药效、药材大打折扣。
在北燕,自有外祖父每月送一批药入宫,是给他专门食用的,而他的乳母会细心地为他煎好,赶在服药的时辰送到他面前。
慕容慬松开了嘴,整个胳膊上竟有这么多的齿痕,多不枚数,瞧入眼里,令人心疼。
她的血……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刚服下良药不久的感觉?
就算是北燕皇宫,要备齐一份极品药材可不易,每年虽有外祖父派出族人在森林里寻找药材,也曾不远数千里前往雪山寻觅,可这样的极品药材也只能三五年才能配齐一份。
慕容慬觉得不可思义,“我一直……这样咬着你的胳膊?”
陈蘅吹着自己已经变得不成样的胳膊,疼得已经麻木了,她快要怀疑自己的胳膊是不是会废掉。
知道他有这病,布团、木棍都要备上,再不会干这种傻事。
黄鹂道:“布团你不咬,木棍你也不咬,连我的胳膊还是不咬,就知道咬着郡主的胳膊,还知道咬过之后再换一处咬。我说……朱雀,你属狗的吗,专抓着郡主的胳膊咬……”
陈蘅想的是:如果黄鹂有心帮忙,拿自己的胳膊来换,慕容慬未必就会咬着自己的不放。
说到底,还是黄鹂不够忠心。
郡主是怎么承住的,咬了这么多口,这么多的伤,她居然一直忍着,若非最后一次,朱雀下大口咬下,郡主这才忍不住轻呼出声。
慕容慬问:“我能醒来,不是你们给我喂药?”
杜鹃没好气地道:“我们想请御医,这不,听说御医去西府了,说是西府有人生病,要等御医给西府瞧过病才能来……”
黄鹂讥讽道:“你一直咬着郡主的胳膊,我们倒想喂药,能喂进去吗?”
他没吃过任何药,只咬过她的胳膊,他好似在梦里大口地饮下了琼浆玉液,觉得这味道极好,又饮了几大口,狠不得将装琼浆的杯盏都给吃了。
难不成……
是她的血对自己的病有疗效?
慕容慬此念一闪,抓住陈蘅的胳膊,照着还出血的一处吸了下去。
黄鹂跺着脚,“朱雀,你真是一只狗,你发病时咬,现在醒来了还咬。”
他,在吸她的伤口。
面前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男:面若深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眸似星子。一张白颜泛醉霞,面若含笑,眼似善语。
该死的!
陈蘅暗骂一声,无法控抑的脸颊泛红,心跳加速。
她讨厌以貌取人,前世她就讨厌,从毁容之后便是如此,曾想着:毁容的人是不是不该活着,丑陋的人是不是更不配活着?
答案是:应以德行为先。
可,这只是她一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