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蘅的性子,如果帮她求情,定会使人留话,“你静待消息”,她根本就没留在心里。
是她害得她们成了水匪的女人,是她害得她们不能再见家人,她跪下求了,她竟然连话都不说。
陈蘅,是你背弃我们在先!
白鹭紧握着拳头。
既然你不任,休怪我不义。
“郡主登船,是不是带了几十口大箱子?”
“是。听帮里的弟子说,早前的大箱子原是帮中的,盟主要在洛阳、颖川一带置地、买粮,还听人说,盟主与本盟的弟子在这一带建了‘太平帮’,往后会以江湖门派的身份立于世间。”
朝廷会灭匪,却不会为难一个江湖门派。
江湖门派比几个山匪寨子的影响力大了。
朱雀……
他居然会是帝月盟的盟主。
如果早知道,他有如此来头,以前就该讨好了朱雀。
朱雀亦绝非女子,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掌控这么大的帝月盟。
白鹭道:“你下去罢!”
小羽应答一声“诺”。
院子里,仆妇正在浆洗衣衫。
她可是奉了穆娘子的令,要将自家白从母看紧了,若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会去禀报。
突地,她听到一阵鸟雀扑腾之声,抬头时,白从母推开窗户,竟将她养了几月的两只白鸽给放了。
陈蘅,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会让你难受。
我们谁也别想比另一个人过得更好。
你以前是主子,我自敬着,可你害我如此,我岂有不报复之理。
*
结义厅外头,帮主的五弟子月桂捧着一只白鸽子进来,羊帮主拿了本书,穆婉儿正立在一边侍候茶水。
穆婉儿一眼瞧见“月桂……”
月桂揖手道:“禀师父、师姐,这是习武场的弟子们用石头打下来的鸽子,上面还有一个纸条。”
月桂虽是乡绅之女,可因自幼生母早亡,认识的字不多。
穆婉儿从鸽子腿上发现了一截小竹筒,里头有一个纸条。
羊帮主定定地看着已死的鸽子——好生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
“永乐郡主于近日在洛阳渡转道前往永乐县,携十五万两白银!”
穆婉儿读完,月桂道:“师父,这是有人里通外人。”
永乐郡主是盟主要保护的人,于他们帝月盟有恩,盟主要报恩,他们就不能拆台。
羊帮主道:“这只白鸽,我似在哪里见过。”
月桂忙道:“回师父,是白从母那儿。为与三十六寨联系,分舵与各寨都养有信鸽!”
不多会儿,白鹭身边的仆女亦能报告,说白从母放了养了许多的一对白鸽。
一对,这是一对,可习武场的弟子只打下一只。
羊帮主道:“婉儿、月桂,捉拿内奸的事就交给你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若人人里通外鬼,水帮别想安稳。”
穆婉儿应答一声“是”。
白鹭想死,他们便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