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走到了她的身前,把长衫一扬,从她头上包裹住了她整个人,只露出了脸,遮挡住了她的狼狈。
发髻凌乱,衣衫也在所难免。
裹住人之后,沈寒霁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小舟走去。
靳琛看着沈寒霁的背影,心思微转。
不曾想,看着那么儒雅的一个人,竟然也有些身手,但却从未听旁人提起过,可见他藏得有多深。
回到主船下方,有人把小舟吊了上去。
沈寒霁欲把温盈从小舟上抱下来。
温盈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臂让自己站稳,随后走下了小舟。
掌使看见了沈寒霁,神色着急的疾步走了过来:“沈状元,沈娘子你们都无事吧?!”
要是状元在他这船上出了事,他别说继续做这掌使了,估摸着这双腿都会被永宁侯府打断。
看见人还活着,心中顿时松下了一口气。
沈寒霁看了他一眼,随即道:“现在有所不便,一会我再寻掌使。”
船上的残肢断臂和尸体还未收拾干净,随处可见的血污,温盈不经意扫到了一具死相难看的水寇尸体,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蓦地闭上了眼。
沈寒霁感觉得到她的僵硬,与她说:“闭着眼睛,什么都别看。”
说着,又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沉步走回舱室。
回了昨日的舱室。
舱室未被波及,离去前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怎么样的。
沈寒霁把她放到了床上,把一旁木匣子打开,拿出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转身便看到身体打颤的温盈。
默了默,抿着唇给她脱下身上还带着水汽的衣服。
便是个心智再坚定的男人,也架不住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更莫说是温盈了。
从昨晚到现在,惊吓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导致温盈精神有些不稳,似乎失魂了一般,几乎是他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
直到身子冷得一个激灵,她才稍稍的回过神来,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一丝不缕。
抬眸看到沈寒霁拿起她的小衣端详了一会,随即才把小衣拿到她的身前。
沈寒霁的视线温盈对上。
温盈双臂抱胸,声音疲惫且有些哑的道:“我自己穿,你也赶紧换了衣裳出去处理外边的事情。”
沈寒霁还是把绳索绕过了她的颈项,柔和道:“给你穿完,我便换,以前都是你伺候我宽衣解带,更衣。现今便换一换,让我来伺候你”
声音柔和似乎让人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绷着。
温盈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旁的什么感想,他想给她穿衣,那就给他穿,放下了双臂。
不带一分欲念,帮她穿上了小衣。长指翻转在颈间和腰间,系上了细细的绳索。
随即拿起里衣,让她继续抬手,把长袖套入手臂之中。
待一身里衣都穿好了,他把她那乱糟糟的发髻弄散,湿了一整夜的长发松散下来,还淌着水。
沈寒霁拿来了帕子,裹在长发上,把水给吸收了。
半晌后,把长发擦得半干后才起身去换衣服。
即便是狼狈了一整晚,但沈寒霁依旧淡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