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与谢飞昂坐在马车内,微微掀开帘子,亲眼看着窦念柏被大理寺丞架走,放下帘子,轻轻哼了一声,令外头驾车回去。
谢飞昂心随脑动,探头轻声问缘由:“七爷,那人可是有何不妥?”
玉珩不瞒谢飞昂:“这人是江南商贾的窦家大郎,试题乃是从詹士府买来的。如今窦家大郎被泄出了秘密,我看詹士府该如何背负泄漏试题之罪!”
玉七轻描淡写的一句,顿时让谢飞昂惊为天人!
他捧着自己快要跳出的口心,深深呼吸几下,才稳下惊悸,七皇子到底经历在朝中安插了什么眼线、得了什么天运?
不仅知晓今年的春闱试题,竟然还能知道窦家大郎的试题是买来的!
“那太子那头?”谢三捧着心,轻声再问,“詹士府乃辅佐太子的,如今却泄了试题……皇上追究起来,该当如何?”
“那就看看玉琳如何替太子狡辩过去了。”玉七目光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也许玉琳自己辩不过去,就会拿了太子当替罪羊。”
谢飞昂叹一声:“我翁翁曾说,太子出世后便被立为日后的储君,这样一来,磨灭掉了太子力争上游的心性,加剧了景王争强好胜的心,矛盾日益加剧,终要血流成河。”
玉珩目光闪了闪,不言语。
他一世死在弱冠,皇帝依旧坐在皇位,太子依旧是太子,虽朝中大都已是二皇子党,但实实在在没有发生什么血流成河之事。
恐怕二皇子打得主意是,把握住朝中重臣之后,一个个同自家母亲一样,悄无声息的除去,而不是让自己在史册上留下逼宫的名头。
……
春闱过后,各家学子全部睡得日夜颠倒。
这日有人欢喜有人愁。
詹士府得了窦念柏被抓走的消息后,自然彻夜奔走。
董詹士连夜亲自从景王府后门进去,见景王跪地磕头就苦苦央求二皇子保住自己。
二皇子这几日事事不顺,被各种事情烦的一团糟,全身都散发着“谁烦我,即刻拖谁出去杖毙”的气场。
他一脚踹在董詹士肩膀上,怒不可遏:“你哪里寻来的蠢货!买了试题,春闱都未结束,就把试题泄漏之罪给坐实了!这样的愚不可及!”
董詹士肝胆俱裂的跪地请罪,口口声声说窦家的种种富有。
二皇子听说窦家填补了自己当初给太子的二十万两,心中对窦家稍稍改观了一些。
银子,谁也不嫌多。
“如今这案子落到了我阿爹那儿,想来个和稀泥的方式将事情结束定是不可能了。”景王沉吟一声,背着手,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董詹士,“你且先下去罢,若大理寺明日招你去问话,你只管咬定了,当日在城北的宅子内,你只是与同僚一道喝酒赏花,全然无其他春闱中的学子在场。”
董詹士连连点头,磕头告罪离去。
玉琳坐在书房内想着自己这次的脱身之计。
这买卖试题一事,他有得是方法把自己脱身在外,本来这事儿就没有经到他手上过,除非朝中的那几个经手人撕破脸皮把自己给供了,不然这事儿就是怎么都算不到自己头上,怎么说还有个太子在自个儿的前头挡着呢!
二皇子唤了来人,饮着杯中茶,不紧不慢的吩咐张禾:“你且派个人,让他自称是窦家的人,去大理寺牢狱中探望一下窦家大郎,请他饮杯酒也好,吃碗饭也罢,畏罪自杀、人死无对证这事儿,总该不需要我来教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