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湿漉漉,水珠顺着他面颊流淌,在下巴汇聚,一滴接一滴地掉。
样子虽然有些狼狈,却仍压不住赵书亦周正的气质、独特的韧劲和那一身文人的风骨。
湿红的眸眼定定地看着我,睫羽微颤,挂在上面的几颗雨珠滑落,赵书亦开口说着重复了数次的话。
“赵某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我坦然地回视着他莞尔,语气平静而淡漠。
“若是问当初杀先生的姑娘叫什么,那她叫。。。。。。柒娘。”
激动的情绪使然,赵书亦的胸口快速起伏,有些微喘。
他瞧着我,怨恨、不解、悲伤,多种情绪在他眼底交织叠涌。
“当初姑娘杀在下时,可是受人所逼?”
我点头:“虽然很想同先生谢罪,可思来想去,这种事先生还是恨我的好,千万别原谅。。。。。。那个对先生痛下杀手的柒娘。”
赵书亦红着眼又问:“那这次,是偶遇,还是姑娘受命特地追来杀我的?”
我摇头:“偶遇,先生这么好的人,本该长命百岁。”
赵书亦喉咙滚动,似乎在吞咽着某种情绪,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又问我:“南疆客栈主动让房给在下,途中相遇帮在下捡书,教在下拿弓射箭的女子,又叫什么名字?”
“叫岁和。”
“。。。。。。”
赵书亦面色僵凝,怔怔然地看了我好半晌,回过神来时,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是南晋公主,岁和?”
我颔首,回得干脆:“对,南晋岁和。”
他目光无神地垂下眸眼,失笑摇头,脸上闪过荒唐和失落。
我抓起赵书亦的手,将伞柄塞到他的手心中,“先生可还有话要问?”
“公主可知睿王魏驰?”,他掀起眸眼,目光哀伤道。
我点头。
赵书亦又道:“一个多月前,殿下曾派人送信,委托在下到南疆和南晋打听一个人的身世,那人便是公主你,公主可知?”
一个多月前。。。。。。
那还是我偷偷离开南州城的那段时间。
我又点头,淡声回他:“那先生便继续打听吧,打听完,就早点回去。”
可能我天生淡漠凉薄,近乎冷血。
除了于世和魏驰会让我动容外,任何人在我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我的情绪都不会有太大的起伏,除非我想装、我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