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犀和王嬷嬷她们说话间,外间传来丫头的声音:“小姐,夫人房里的春桃姐姐来了。”
话落,帘子就被掀开,春桃笑着向红灵犀行礼,说道:“见过大小姐,夫人命奴婢前来告知小姐,明日上千佛寺上香,顺带住上几日,让小姐收拾衣物行礼。”
红灵犀眼神一闪,随即想到寿宴当日云氏推脱皇上的言论,冲春桃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个,娘亲可还有其他带话?”
“有的。”春桃上前几步,低声说道:“夫人说,那对母女要暂住在府里直到选秀结束,让小姐注意身边的人和事,若是有任何不对立即让王嬷嬷或者雨涟回禀夫人。”
红灵犀心中一暖,她们母女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都想到一块去了。她笑着说道:“刚刚我正和王嬷嬷她们说这个事情呢,还想嘱咐娘亲,谁知道晚了一步。”
春桃亦笑道:“夫人和小姐可真是心有灵犀,如此我也就好回话了。夫人知道了定然高兴,奴婢可不得又得赏了。”
“原来如此。王嬷嬷我们还不给春桃姐姐看赏!”红灵犀打趣。
春桃也不推迟,笑着接过王嬷嬷手中的荷包,再次行礼笑道:“奴婢今可赚到了,日后若是夫人再传话给小姐,奴婢即使跟齐嬷嬷打架也得抢到这活。”
“哈哈哈……”屋内哄堂大笑。
……
千佛寺位于京城西郊,因寺内雕刻了上千座佛像而命名,是一所历经千年的古寺,寺内得道高僧众多,在佛教中地位数一数二,是京城多数女眷拜佛、求卜、诵经之处。
当初红氏就是在这寺庙里为红灵犀祈福,日后红灵犀每月也需要在这寺里住上几日,以全了云氏当初对皇上所说的推辞。
说起来千佛寺与红家也有那么几分渊源,千佛寺如今的住持在还未脱离红尘之时曾与相爷结拜为异性兄弟,即使遁入空门后,只要住持在千佛寺,相爷每月都会上山与之下棋、畅谈,就连红灵犀这名字都是受到千佛寺住持的点拨而取。
这日一早,红灵犀就随同云氏乘马车一同来到了这千佛寺山脚,两人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千佛寺有一规矩,无论是谁到这千佛寺山脚下必须下轿、下马,步行而上。前朝曾有一皇帝,就因为乘坐轿子而被拒绝在山门外,至此再无一人违反。
红灵犀抬头望着正前方的千佛寺,这在世间存在了上千年的千佛寺,受了众生千年之久的香火,就是原本没有佛,如今恐怕也有了。她这从幽冥里重生而归的人,真的适合这样的地方吗?
“红灵犀?”云氏唤道。
红灵犀回过神,面上带着浅笑,走到云氏身边搀扶着云氏,问道:“娘亲,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这孩子刚刚是怎么了?唤了你好多声。”云氏边说边伸手替红灵犀整理稍有些松散的发髻。
“没事,突然对神明感到敬畏。”
“是该如此,你这次遭逢大难,多亏了佛祖保佑才能平安无事。日后在寺中可多与住持学习,住持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你祖父曾说过,住持与你、与红氏有恩。”云氏正色道,日后红灵犀少不得每月在寺里待上几日以应付当日所言,若能从住持身上学到一星半点,也能让她一生无忧了。
与她有恩?红灵犀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好奇地追问道:“娘亲,住持怎么会与我有恩?”
住持,红灵犀是认识的,是一个慈眉善目,蓄着一把花白的胡子的老爷爷。在红灵犀七岁生辰前,每月相爷上山会友都会带着红灵犀,只是七岁之后住持外出云游,数年之后虽然住持回到了千佛寺,但她随娘亲上香之时从未遇见过。
云氏仔细回想了一下,目含担忧地说道:“当初你出生不久,住持就来家中做客,见你到你后曾为你批命,算出你命中有一劫,与你的姻缘有关。若是渡过了劫难,红府则百年无忧;若你没有渡过劫难,则红府大祸临头,你也无法善了。你祖父当时震惊,而后住持亲自为你做法,为你换得一次机会,具体是什么娘亲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法事过后住持在千佛寺休养了差不多七年才离开。”
红灵犀整个人愣住了,命中一劫与姻缘相关,与红府前途相关,这难道不是指前世她与慕容御的婚事吗?难道她的重生不是老天怜悯,而是住持的施法?
红灵犀整张脸在瞬间变得煞白,云氏立刻握紧红灵犀手,说道:“红灵犀,可别吓娘亲,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你如今不是已经把劫难渡过了吗?”
云氏以为住持当日算出的劫难是指红灵犀这次被人陷害落水,差点失了性命。
红灵犀沙哑地说道:“娘亲,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感觉有些害怕。没想到我竟然这般的重要。”
云氏不放心地摸了摸红灵犀的额头,确定红灵犀真的没事后才松了一口,然后开始埋怨自己的多嘴:“你看娘亲这张嘴,这些事情本不该告诉你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你也好了,红家的劫难也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如今她已经重生了,她的姻缘不会再与慕容御有任何牵扯,红府也不会再次被人灭门,她会守护住红府的一切。
红灵犀垂下眼角,掩饰住眼中波涛汹涌的情绪,低声问道:“娘亲,今日住持应该在寺里吧,女儿想亲自去谢谢他。”
“是这个理,一会娘亲让齐嬷嬷去问问,住持应该会见我们的。”云氏嘴上这般说,心中却不确定。
这住持云游回到千佛寺已有一年之久,只是甚少见人,偶尔算出有缘之人也是由寺内小僧引进内院,并不在人前露面。这一年里她与红灵犀也是数次上山,她也曾数次求见住持,只是都被婉拒了。
到了寺内不久,云氏就想僧人再次转达想要面见住持的意图,也再次被婉拒。云氏心中无奈,早知道红灵犀相见住持就该与相爷一同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