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个女子,严肃冰冷,语带不善。
西陵瑶的脚步一下顿住,秀眉微皱,暗道不好。她只诧异一息,随即匆忙后退,瞬间就退回到爹娘身边,半张双臂,将西陵元齐和宫氏紧紧地护在身后。
上头那女子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带了满满的讥讽:“到是知道护住自己爹娘,可杀起别人的娘,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呢!”
西陵瑶抬头去看,但见半空中不知何时竟飞来一顶软轿,没有人抬,那软轿自己能够御空而飞。轿上坐着一名中年女子,三四十岁的模样,长得到是不错,可惜一脸严肃,一双眼都是黑眼球小白眼仁多,怎么看都像在翻白眼,像在瞪人。
在那女子的轿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女的跟她一样一张冷脸加一双死鱼眼。
男的个子很矮,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他的头微低着,身板也挺不太直溜,偶尔会往她这看上一眼,可又马上就把目光收回,然后小心地看一眼边上的两个人,见她们并没有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头依然低着,视线也再不敢偏移,明显是个不自信的受气包。
西陵瑶心头打了颤,因为她在那中年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与侯府老夫人一样的气息。那是属于结丹修士的气息,是一种比戚氏还要强大无数倍、只看一眼就好似能让人坠入无底深渊的气息。
她暗道不妙,这个冷冰冰的老女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还横插一杠,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怎么?怕了?”女人又说话了,依然板着一张脸,她问西陵瑶:“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你只看到我杀人,就没看到人杀我?”西陵瑶忒不爱听这样的话,她这性子也实在是不怎么好,刚刚还琢磨着对方结丹修为太厉害,能忍则忍。结果人家一句话就把她给气着了——“修真界是弱肉强食,但也不能不讲理!你只说我杀了别人的娘,为何不说堂堂长辈以我爹娘做威胁、想要我一个小辈的性命?别跟我说你没看到,谁看戏还挑着看的?”她上前一步,仰着头看向上方,身子却依然死护着西陵元齐和宫氏。
她爹被她吓得一脑门子冷汗,这闺女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了她娘亲的性子,惹恼了对方可该如何是好?
半空中,一声冷哼传来:“哼!好厉害的一张嘴。你放心,本座虽看到你杀了那人,却也不会因此为难你。那是你们西陵家的家事,本座懒得理,就是有一事想跟你问问。”
西陵瑶皱眉:“什么事?”
“本座问你,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丹宝?”
原来是为这个。
“西陵家最后一次凝气期比试时,家族大伯送给我的。”她警惕地盯着那中年女子,心里迅速思索着万一被拆穿,该如何扭转。
却不想,这话一说完,那中年女子立即瞪大了眼睛,面上现出疯狂之色:“你就是西陵家那个有全五行灵根的族人?”说罢,突然伸出一只手,如隔空取物一般,直接就抓上了西陵瑶的肩头,一下就把她给抓到半空,抓到了自己身前。
“瑶儿!”下方,西陵元齐和宫氏急得大喊,却听那女人身边的年轻女子尖着嗓子说了句:“呱噪!”然后袖子一抖,一下就把下方二人给甩出去老远。
落地时,宫氏禁不起摔,吐了一口血,吓得西陵元齐赶紧将妻子扶住,下意识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丹药想给宫氏吞服,可送到嘴边才又想起凡人不能吃修士的丹药,不得不又收了回来。
这一幕被西陵瑶看在眼里,她人还被那中年女子提在手中,目光却已经狠狠地瞪向边上那年轻人。
那年轻女子也不甘示弱地瞪过来,轻蔑地道:“区区凝气期而已,借着手里有丹宝灭了个筑基期修士,又不是你的真本事,逞什么威风?还有,别以为你随口一说就能偏过我师尊,我们可是早就听说了,当初在西陵家的试炼场上,你那大伯西陵元秋可就只给了你一枚丹宝,何来三枚?说!丹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妈的!姑奶奶的丹宝是从哪里来的,关你屁事?”西陵瑶对这年轻女子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这才来京城几天,怎么就遇到这么多招人烦的?“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当天大伯是只给了一枚,可事后老祖又偷偷给了我两枚。你要不信,跟老祖去问问?”
“少拿你们的西陵老祖吓唬人。”年轻女子轻笑起来,“一个都已坐化的老祖,吓不到我。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元婴修士而已,我们飘渺宗的老祖可是化神修士,只需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你们家的骄傲给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