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片刻的怔愣后,林花枝返身找了张椅子坐下,才沉声问:“你细细说来。”
明月死了。明月死了。
林花枝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就是这四个字,可是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出现在张大妈的面摊后巷那人,她能肯定是明月,可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莫不是杏儿胡说?
杏儿脸上毫无血色,半晌,她才轻声道:“听是早上在西城的鬼市发现的,像是被人抢了,然后……”顿了下,杏儿颤抖的开口,“听说明月被人污了身子,死的很惨。”
听了这话,林花枝脸色又沉了几分,对于明月的死,她说不出此时她是什么心情,可有一点,她不高兴,事实上,她觉得不可思议。
长苏一口气,林花枝继续问:“那就是凶杀,官府那可有什么说法?”
杏儿摇摇头:“我也是早上出门听得街口毛家嫂子说的,只说严府已经派人去认尸了,别的倒没有听得。”
林花枝与明月之间有大仇,杏儿同明月之间也有解不开的结,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猛得听得说明月死了,胸口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
林花枝起身拉住杏儿的手,小声安慰:“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我们都不喜欢明月那人,可是说起来,她就这般死了,还是让人感到难过。杏儿,没事,你别怕也别往心里去。”
杏儿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自打她被赶出严府,私下里她也曾诅咒过明月不得好死,可是凭心而论,那也不过只是一时气话,可现在听得一个人突然死了,这心里难免无法语言。
杏儿猛的拉着林花枝的手急急问道:“姐姐,我知道明月不是好人,前些日子,我天天咒她不得好死,可如今她落得这般下场,我这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
林花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杏儿,发生在明月身上的事任谁都没有想过,就说林花枝,她昨天夜里见明月还好端端的活着,这一夜过去,活人成死人,这叫人怎么说的清?最重要的,是有人杀了明月,污了她的身子。
可是谁会杀明月呢?
明月那人,不提与林花枝之间的纠结,说穿了,明月当日对林花枝所做一切不过也是为了维护她的主子崔婷,就算明月在严府里有几分娇纵,品行有些问题,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这样一个没大错的人死了,还死的这么惨,真真让人想不明白。
林花枝心里也不好过,只得劝慰杏儿一通,让她不必想的太多。
等杏儿出屋忙活,林花枝把自己关在屋里,明月的死很突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花枝总觉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让她不安。
忽,屋外传来春白的声音:“花枝,你在屋里吗?”
起身打开门把春白让进屋,才坐下,春白就急急开口说道:“严府出事了,你知道吗?”
林花枝正为春白倒茶,听她这么一问,手上不由微微一颤,不过很快林花枝恢复平静,倒了热茶推到春白面前,才沉声道:“刚刚听得杏儿说了,崔婷随身丫环明月被人杀了。”
“是,这事都传开了。”
“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春白即是从外面过来,想来听得的消息比杏儿要多。
可是,春白却摇摇头:“只知道严府要求官尹封锁所有消息。”对于严府的反应,林花枝并没有感觉到奇怪,事实上,换做她是严少白,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同样的事,只是……
见林花枝没说话,春白也没出声,好一会后,春白幽幽低声道:“这恐怕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声,明天,崔大人就到江东府了。”
林花枝一惊,抬头向春白看去,后者点点头:“你没听错,崔大人明天就到,这事我也是刚刚听得,是官府里的别驾大人亲口说的,不会错。”
林花枝沉默良久,眼眉一扬:“明月死的可真是时候,即崔大人马上就到,你下去安排下,把明月的死住毛家那边推一推。”
春白一惊,看着林花枝大为不解:“你是说毛大嘴杀了明月?”说完,忙捂住嘴,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小声问,“林花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花枝摇头:“明月是什么人?毛大嘴能为了那么一个丫头下手?想想都不可能,再说我又没说是毛大嘴杀的明月,我只是想让毛大嘴一时脱不开身罢了。”
春白是个聪明人,林花枝话一落地,她立马明白林花枝的意思,仔细想了想,又想起几招把林花枝这个主意给圆了。不过,春白还是又多问了一句:“明月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林花枝直接给了春白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几分好气的道:“我倒想知道是谁杀了那丫头,我和那丫头可有大仇呢。”
呸了林花枝一口,春白连茶都没喝上一口,转身出屋找她的青凌去了。
屋里只剩林花枝一人,看着从茶碗里翻腾而出的热气,林花枝的心却冷了下去。
明月的死,崔大人的到来,对于她而言,是好还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