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毕竟手下也有了五十个哨骑,职位还是营长,比原来还是进步了!只要我继续立功,总有一日等到将军扩军,我就能当上骑兵指挥官!”这么想着,杨忠精神抖擞,高声叫道:“别抱怨了!都好好干,只要大哥我不死,就有你们的前程!”
正说着,一个骑兵飞速跑来,身后的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大哥,哦不,营长,前面有敌人哨骑!”
“有哨骑?”杨忠哈哈大笑:“来得正好!正该我兄弟们发发利市!”一声唿哨,人如风,马如龙,十名侦骑立刻跟着杨忠迅猛冲出,朝着侦查的方向杀去。
战马的马蹄在辽阔的平原上踩踏,将大地激荡出令人心神震撼的响声,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好像是被平平铺展开的桌布一样,上面点缀着各种山石、草木、人影。
眼前有七八名骑兵,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装束,但是杨忠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敌骑!
“散开,散开,打猎,打猎!”这是斥候骑兵们之间的黑话,“散开”就是要分散行动,或三人一组,或两人一队,保持足够的机动性和控制范围,“打猎”就是要围捕敌人。
能当斥候的人眼神都不会差,眼神差的早就被艰苦的战场环境杀死了,剩下的就是最警醒、最机灵或者运气最好的。
运气这东西虚无缥缈,可是有些时候的确非常重要。
看到己方的骑兵慢慢散开,对方如何不会明白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些人倒是颇为知趣,竟然没想着抵抗,而是立刻调转马头,向着后方奔去。
斥候的指责并不是和敌人正面接战,因为一来斥候一般不着重甲,也不携带太多武器,在战斗时难免处于下风,而来一个重要的军情消息的价值可比杀死一个敌人重要多了。
看到敌人撤退,杨忠将手指头伸进嘴里,轻轻吹了一个口哨。
这声音好像是虎啸,又响又尖锐,这是斥候之中联络通讯的方式,不同的鸟兽叫声有不同的含义,而这一声的意思就是要骑兵们追上去杀死敌人。
哒哒,哒哒
战马的四肢马蹄子翻飞不止,将一个又一个同袍甩在身后,而杨忠双脚紧紧地蹬着马镫,伸手却从身后取过角弓来。
角弓长不足一米,上面用兽筋和竹木混合捆扎,又用木胶胶合阴干,反复九次,才能制作出一副精良的角弓来。
其实角弓和步弓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过是角弓弓力较小而较为轻便,步弓弓力强悍却略显笨重。若是有那绝世猛将,哪怕是在马上开三石强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杨忠没有那个力量,而且在飞驰的战马上射箭,精度远比力度更加重要。
他的眼神凝重而没有偏移,手中的扳指紧紧扣着弓弦,丝毫没有放松,战马迅猛突击,马背上的杨忠的身体也不住上下移动,好像是浪涛中的游鱼,但是他的眼神却紧紧盯着自己的目标,手中角弓的瞄准也丝毫没有偏斜,不论是在哪个角度、哪个时机,他都有把握射中敌人。
钢铁的箭头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寒冷的光芒,而一个又一个骑兵将角弓架起,将敌人瞄准,准备把死亡作为馈赠送给敌人。
杨忠的眼神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平静,蓦然,杨忠将手一松,弓箭就离弦而去,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是箭矢飞动的速度过快,战马的晃动又太厉害,以至于肉眼根本来不及捕捉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杨忠从敌人的反应来审视自己的战果,仅仅是一个呼吸之后,就见到一个敌人忽然浑身一颤,而后就慢慢地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在地上猛地摔倒,激起一阵烟尘。
一条生命就此消逝。
骑兵们先后放箭,这些骑手都是常年在马背上生存的优秀骑兵,不仅能和敌人肉搏拼杀,就算是在飞驰的战马马背上也能精准地射击,十个骑兵一起出手,就见到对面的敌人倒下了三个。
十中三,对于百步距离的骑射来说已经是相当骇人的了。
敌人的人数减少了将近一半,可是却令人意外地停下来了,他们调转了马头,忽然抽出兵器,冲着杨忠冲杀了过来!
杨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逃了,打算拼命了吗?
很多时候,一味地逃命并不能逃得一命,比如此时杨忠等人箭术高明,若是一味逃窜最后多半是像被射杀的猎物一样死掉,倒不如真刀真枪地拼上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你们的算盘很明显打错了。比肉搏,老爷还真不怕谁!”杨忠冷冷地笑着,忽然高呼:“复汉军,杀!”
“复汉军,杀!”
两拨骑兵开始准备狗斗,就不能再使用弓箭了,要不然被人冲上来都没法还手,因此杨忠从腰间抽出一柄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