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君缓缓开始回忆以前他们小时候的事情,眼中充满了向往。
刚来镇南王府的时候,萧靖尘每天都十分消沉,他根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觉得自己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镇南王一开始拿他当皇子敬着,所以不要求他做什么。
可时间久了,镇南王就发现,他并非是皇子的傲慢,而是真的在放弃自己。
于是,暴脾气的镇南王不能忍,将他像训儿子一样大骂了一顿,然后去哪都将他带着,亲自教他功夫,教他兵法,教他做人……
凡是父亲能够做的事情,镇南王对萧靖尘都做了。
慢慢的,萧靖尘开始像别人家的正常少年一样,和盛铭扬上树捉鸟,下河摸鱼。
还偷偷喝酒,拿着镇南王妃的令牌偷跑去勾栏瓦舍,只因为听几个将领说起,就十分好奇。
为此,他们两人各自挨了十军棍,却依旧顽劣不堪。
听到萧靖尘小的时候这样活泼生动,周念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他小时候这么调皮呢。”周念笑着道,“心性太过单纯,这才会上了皇上的当。”
“是啊。”盛铭君感慨万千,“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就受了那么大的欺负,父王知道他被迫坐在轮椅上的那天晚上,一个人偷偷抹泪,我们都瞧见了。”
听了那么多他们之间亲如父子的感情,周念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很庆幸,虽然亲生父亲对萧靖尘不好,却有个养父给了他那么多的爱。
“靖尘有次得了风寒,昏迷的时候偷偷叫了声‘父王’。”盛铭君的嘴角弯起来,“父王当时正在给他擦汗,听到之后冷了足足一刻钟,笑盈盈地回去喝了一大坛酒。”
“萧靖尘这小子,在边关的七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萧悦忍不住说道,“虽然我来的时候不多,但每次瞧见他,他都十分开心,从来不是在上京搅弄风雨的那个人。”
“这些都是他。”周念喃喃说道,“他活泼生动也好,搅弄风雨也罢,都是我在意的那个萧靖尘!”
闻言,萧悦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盛铭君忍不住笑起来,自顾自地说道:“靖尘这小子啊,其实是有福气的。”
在缺爱的年纪,有了几个一同长大的兄弟,爱撒娇的妹妹,还有个嘴硬心软的父亲。
在被伤害欺负的时候,又遇到了周念这样爱他的姑娘,救赎了他。
真好!
马车到了一处茶馆停下,三人进去之后,店小二也不问他们点什么,就将店铺里的招牌点心和茶水全都端上来。
“这里的点心做的极好,你们两人尝尝看。”盛铭君将点心都推到她们两人面前,“慢慢吃,他们两人被父王叫走,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的。”
“王爷找他们去做什么?”周念好奇地问,“是府里有什么事吗?”
“府里没什么事,他们两个有事。”盛铭君强忍着自己的笑容,“他们要被父王找去试试这段时间的功夫,只怕是要挨顿打。”
镇南王宝刀未老,功夫在边关那是一等一的好,萧靖尘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盛铭扬。
三人正聊得开心,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盛铭君蹙眉,他每次来这里,都不许人上来打扰,店小二这是将谁放上来了?
“他们两人这么快就来了?”周念好奇地看过去。
直到看到来人是那个赵慧儿时,周念的面色阴沉了些,转过头不去理会。
“二表哥,两位姐姐安好。”赵慧儿十分乖巧地走过来,坐在盛铭君身边,“方才在楼下瞧见你们,便上来凑个热闹,姐姐不会介意吧?”
周念与萧悦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去理会她,好像她就是个空气。
盛铭君无奈,只能轻咳了声道:“慧儿怎么出来了?你平日不是不喜欢出门吗?”
“昨晚阿尘哥哥照顾姐姐,没有给讲故事。”赵慧儿十分委屈地低下头去,余光瞥了眼周念,“我没有睡好,就只能来看看大夫。”
“慧儿,你不能这样不懂事。”盛铭君冷声斥责,“如今靖尘成了婚,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能还让他给你讲故事?你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这种事情传出去可怎生是好?”
赵慧儿似乎有些惧怕盛铭君,所以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一小块点心放在口中,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
瞧见她眼睛微红,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盛铭君也不好再斥责,便说要送她回去。
“二表哥可是讨厌我吗?”赵慧儿哽咽着道,“我只是许久不见阿尘哥哥,便忘了这些,我不是有意的,是念儿姐姐介意吗?”
周念诧异地看向她,自己什么都没做,躺着也中枪,自然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