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悬于东方,方向很好辨别。迎着早晨清凉的山风,李青莲在昆仑山中快速穿行。越来越接近昆仑山外围,海拔越来越低,雪山不见了,入眼的满是郁郁葱葱,这年头人口太少,生态就是好。古木参天,枝连着枝,叶叠着叶,入眼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绵延起伏,沙沙作响。
森林里不在沉寂,多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抱着松塔的松鼠,在树梢打秋千的猴子,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在朝阳里歌唱。透过密密的枝叶,森林里隐藏着大型的食肉动物,正寻找机会捕猎那无忧无虑低头吃草的羚羊、马鹿。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适者生存,亿万年来演化着生命的轮回。
渐渐地山越来越矮,海拔越来越低,高大的森林已在身后,地面上则是低矮的灌木丛。密密麻麻的,不时见到一群群野驴、雪鸡漫步丛中觅食,火红的赤狐一闪而逝,苍鹰在低空盘旋,忽然嗖地一下冲向地面抓起一只雪鸡又振翅飞起。矫健的雪豹如一道白色闪电,在追捕猎物,可怜的猎物东奔西窜,仍然逃脱不了命运。
无数条溪流自群山中流下,渐渐地汇成一条小河向山下流淌,终于出山了,李青莲看向远方的草原,心中惊喜莫名,面对人世间有点期盼,又有点忐忑。走进人烟的地方,预示着离家人又近了一步,不知道长安还有那些亲人,这些年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李青莲有种不好的预感,十四年前的遭难,幸存的亲人一定过得无比艰难。
李青莲落在地上,准备修整一下。长安米贵,居之不易,为了没有见面的亲人能过的,决定在这天然宝库里捞一笔。赤狐雪豹皮,可是极为珍贵,一皮难求。拿出弓箭,要保持皮毛的完好,只有用箭从眼睛射入脑海。
取下射日弓,搭上玄铁箭,微微瞄准一箭射出,快如流星,那只正在捕猎的雪豹没有任何悬念的倒下了,一箭自左眼进,右眼出。两只赤狐惊慌失措夺路而逃,李青莲来不及收拾雪豹,两箭连环射出,赤狐应声而倒。
不愧是动物天堂,不用费力寻找,很快李青莲就有了不错的收获,没有继续下去,和它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发点小财,见好就收。清点了收获,共计三只雪豹,六只赤狐,收回玄铁箭,用短刀一一拨下皮毛,稍稍处理一下,困在一起,毛皮处理很麻烦,可不是一会儿功夫的事,只有到了牧民区再处理。
收起毛皮,对着一地的血肉发愁,李青莲是个不主张浪费的人,可是也没有办法带出去。纠结了一会子,算了,就让给这里的猛兽吧,也算是对它们的一点补偿。今天得找到有人烟的地方,草原牧民逐水而居,顺着小河走,总能找到人的。
为了避免麻烦,李青莲只有用双脚赶路,顺着弯弯曲曲的小河走向人世间。
走出了灌木丛,进入了草原,说是草原,其实并不那么准确。眼前的草原有点荒凉,没有想象中那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牧草并不丰美,夹杂着一块块戈壁滩,好比一个人害了瘌痢头一样有点磕碜。
也难怪,这里不是北方的大草原,长着无边无际丰美的牧草,是牛羊天然的牧场。这里是荒凉的大西北,沙漠边缘的荒原,应该只有零星的牧民在这里艰难地求生,还吸引不了大势力的关注。
走走停停,几番回首,再见了,我的昆仑山,我还会回来。
不知何时耳中突然传来狼的嚎叫,夹杂着惊慌的羊咩咩,杂乱的人声。应该是狼群袭击牧民,荒原上的狼异常凶狠,荒原上的狼群是无敌的凶星。落单的牧民遇到狼群,等死就是他们的宿命。这是李青莲出了昆仑山第一次遇到的同类,不忍看这宿命发生。李青莲加快脚步,施展古武轻身之术流星赶月,飞速向狼群方向赶去,身后留下一串残影。
迎面跑来几只惊慌失措的羊,后面跟着两只强壮的野狼,看到有人挡在前面,什么东西竟敢阻挡荒原霸主的路,真是获得不耐烦了。两只野狼凶狠地龇牙咧嘴,仰天长嚎。李青莲没有片刻停顿,拔出残月刀随手一挥,继续前进,过了好大一会儿,两只野狼倒下了,血光冲天,狼头刚刚和身体分离,狼眼里写满着不甘心。
前面是一片恐怖的景象,群狼环伺之下,羊群朝四面八方奔逃,慌不择路。又怎么能躲过战狼的利齿。
中间一老一少两个牧民,老的还不清楚年纪,荒原上的风霜过早地侵蚀了身体,留下无尽岁月的痕迹。小的大约十三四岁,小脸儿憋得通红,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惊恐,捏着刀把子的手青筋毕露,似乎想要和狼群拼命。
老人害怕地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就那么相依在中间听天由命。老人空洞的眼神绝望地看着倒地的羊群,那是一大家子的希望,是命。牛羊就是牧民所拥有的一切财产,是一家人渡过寒冷冬天的保障。草原人没有了牛羊,是活不下去的,等待他们的是那悲惨的宿命。
荒原人故老相传两大恶魔,狼群和白灾,狼群会吃尽他们的牛羊,白灾会吞噬天地间一切生命。面对恶魔,荒原人是那么无力,一年年一代代的祈祷着上天,天神啊,可怜可怜你弱小的子民吧,降下你座前无敌的勇士,杀尽狼群,赶走白灾,让我们的子孙能够繁衍生息。
老人已经心如死灰,天神已经遗忘了他们。在狼群和白灾的袭击下,族人已经越来越少,总有那么一天,部落会永久埋在白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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