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十五将东陵律带回来后,东陵律就一直蜷缩在床上没有动过地方,澡也不洗,衣服也不脱,若谁让他把衣服脱了,他就像受伤的野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东陵将军你节哀顺变,我命人去看了,整个东陵府都被烧成了焦炭”莫志云坐在东陵律身边说道。
东陵律像听不见一样,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看做事手法,不是朝廷中人做的,你之前有得罪过别人吗?”
东陵律这才停止了发抖的身体,他恶狠狠地瞪着莫志云,“太子!太子!是太子!”
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扑向了莫志云,莫志云想躲,可手臂却被他紧紧抱住,东陵律不由分说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莫志云疼得额头上沁出了汗珠,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东陵律,“东陵律你振作一点!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
东陵律这才松口,他茫然的望着莫志云,佝偻着身躯四处溜达,最终钻到了桌子底下,咬着嘴唇哭了起来,“慧儿慧儿翕然翕然”
莫志云见也不忍心,“宝平,让苏大夫给他瞧瞧。”说完就离开了。
而癫狂的东陵律见屋子里没有别人,他才收起自己的丑相,对于莫志云来说,东陵律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如果想活下去必须得装疯卖傻,慧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东陵律心里愤愤地想着。
而太子殿内,司马靖正盘算着从那群江湖人手中送来的人头,数着数着,不禁皱起了眉。
“还在看啊?休息一下吧。”莫志修从身后拥住了她,看着桌子上血迹斑驳的一个个人头莫志修胃里不免一阵翻江倒海。
“太子,不对”司马靖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东陵律的人头!”
莫志修默默的松开了环着司马靖的手,“东陵律我放他走了。”
司马靖立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太子?您没有开玩笑?”
莫志修别过了她的眼神点了点头,“东陵律现在没有兵权,就是一个普通庶民,杀他不杀他没什么两样。”
司马靖一时间被莫志修的话噎住了,她顺了好半天气才顺过来,“这怎么能一样?咱们杀了他全家,却唯独留下了他一个活口,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太子难道不怕他将来报仇吗?”
“东陵律已年逾半百,他怎么报仇,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莫志修摁着她的肩膀就带她离开了这屋,离开时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可目光却是冰冷的。
“对了!太子殿下,听闻东陵律从未娶妾,可见他对他妻子的用情至深,只要把杨慧的头颅挂在城墙上,靖儿不信东陵律会坐视不管的。”司马靖寻思了片刻立马转过头望着莫志修急切地说道。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先去吃饭好不好?”莫志修温柔的说道,“昨日你就一天没吃,今天必须吃点东西了!”
司马靖笑着点了点头,“那靖儿先去用膳啦!”
“去吧。”
司马靖行过礼后便离去了,望着司马靖离开的背影莫志修整张脸陷入了阴沉,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再怎么善于谋略也登不上大雅之堂。莫志修望了望天,该去上早朝了,他换上官服后就出门了。
而驸马府内,东陵翕然她今日一早还没起床,就被几个家奴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一路拖行着。
木槿一早就把释迦绑在腰上,刚要干活,听着东陵翕然住所的喧嚣,推门一看,她惊得失了声,连跑都忘记怎么跑了,慌忙赶到这些家奴身旁,奋力撕打着这几个家奴,“你们干什么!伤着姨太你们赔得起吗!”却被身后的家丁拉到一边,没站稳的她跌在了地上,她第一反应看看释迦有没有事,见释迦还在睡,她松了口气。
“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奴隶!装什么金贵?!”
倒地上的东陵翕然本来还在挣扎,却被其中的一个家奴踢中了心口,她张着嘴却一口气都吸不上来,憋的脸通红。
“哟,不愧是狐妖猸子,这表情拿捏的可真到位,不过我可不吃这套!给我打!”随着家奴的一声令下,这几个家奴开始对东陵翕然拳打脚踢,木槿在旁边被家丁死死的拉着,她大喊着:“姨太!!姨太!!!”
怀中的释迦还在睡梦中,是不是吧唧吧唧嘴,木槿见这帮人也没有停的意思,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小主子!”随后使劲掐向了释迦的大腿,释迦一惊一痛气的嚎啕大哭。
“你们别打了!!小主子和姨太母子连心!你们打姨太,小主子就哭个不停!他可是丁家的长子!若是哭坏了身子,你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木槿扯着嗓子大吼道,她在心里祈祷着,姨太!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几个家奴听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将信将疑的停了手,木槿赶忙甩开禁锢着她的家丁,扶着东陵翕然,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姨太!您没事吧!!”
这时候青柚缓缓地从这群家奴身后现身,“哟?都贬为奴了,还把自己当成姨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