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绮艰难地笑一笑,用手抚摸着她,搂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长长地叹一口气,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大家也跟着一起发呆。整个家,从刚才的天翻地覆,一下子变得静得可怕。
晚上妈妈和张舒睡,张不凡和张威睡旁边的上下床。
张舒睡前一直在跟妈妈说话,一直在劝妈妈离婚,并且要求妈妈在离婚时提出儿女想跟谁就跟谁,还好她入眠容易,说话之间就睡着了。
张不凡却睡得很不踏实,中间醒来好几次,每一次醒来,妈妈都知道,都会轻声问一下,张不凡估计她一夜都没睡。
张安默第二天一大早就默默地上课去了,因为毕业班没有星期天。
张不凡也起个大早帮妈妈做饭,并且主动去买了菜回来,回来时见到妈妈正在洗衣服,一脸倦容,情绪低落,什么也不愿说的样子,张不凡也不敢说话,洗好了菜自己切起来,不料一个分神,差点切到手指,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妈妈才说:“小心一点。”
张不凡趁机说:“妈,是不是,真的准备离婚啊。”
妈妈沉默。
张不凡说:“我觉得……”
“别说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你们是把婚姻看得太简单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说说而已?”
张不凡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似乎都有,他心里一直希望妈妈离婚,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听到妈妈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忽然一片茫然,似乎很欣慰,又似乎很难过和不舍。
“阿凡,有一句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你一定要听。真的不要再去文老师家了,以后有机会缓和下来再去,你爸爸现在精神压力这么大,都闻得有点神经质了,要是再有什么事情引起他的焦虑,说不定真会急坏了。这都算是我求你的。”
张不凡没说话,只是想起邱素萍的话,他十分难受。
妈妈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一夜没睡,应该是想过很多的,结果一早起来,就已经妥协了,婚看来是离不成了,婚离不成,他跟文家也只能这样了。
黄绮又说:“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了,可有什么办法?你爸就是这个脾气,我也知道,也许我不该说,你对非非有好感,不过你不要往那方面去想……“
张不凡想要争辩,却不知道怎说。
“你不必争,非非很可爱,连我都喜欢她,你要说从来不往那方面想过那才是反常的,可你要想想人家是什么人,想想你们之间的距离,感情是很累人的,不认真对不起人家,太认真了一旦有什么挫折,又对不起自己。”
张不凡不语。
“再说,非非还小,不确定的因素很多,感情不是爱情的全部,而爱情更不是婚姻的全部,都有许多附加的东西,这些附加的东西会随着认识的增加而变得不容忽视,你得慎重,为自己,也为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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