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乘阳没有回答。
“好奇而已。”他敷衍道。
心里却是更加放心了一些。
——对衍无。
牺牲自己救助他人,却没有私心,这样的心性,连他也不一定能有。这孩子果真是生性纯善的。他们没有看错人。
他却是没想过“无心之善”这种可能……
衍无其实根本没来得及考虑自己所做之事是否有利于别人……他只是单纯吃自己的饭而已。
-
太白峰。
总算是把众人送走,衍无确定了自己这波又成功蒙混过去,并没有受到更多怀疑,这才松了口气。
“累了?”柳景见他眉眼间露出一丝疲态,问道。
衍无看他,眨眨眼,“也还好?”
“……”柳景无奈,“累了就歇会儿吧。从醒了就没闲着。”
先是哄了半天季濂长老,又应付了习乘阳和好大一群医修……柳景都替衍无觉得累得慌。
“是呀是呀。”季濂在一边附和,“徒弟你休息一会儿吧!睡一觉也行……”
他想了想,“做噩梦也不用怕!师父在这里守着呢!”
“……谢谢师父。”衍无失笑,从善如流地躺了下去。
他也确实想静一静了。
刚醒来时,他跟溟滓说不要吵、让他缓缓,是真心话。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
可却没有得到。
以至于那惊鸿一瞥的荒芜世界,那天魔被刺中胸膛的景象,似乎一直在眼前回放,直到此刻,仍在扰乱着他的思绪。
溟滓终于找到了机会发言:“所以你所谓的梦境,不会就是上一代天魔的记忆吧。”
“我猜应该是吧。”衍无闭着眼睛,语气有点恹恹的。
可能是那前代天魔的情绪太过浓烈,即使最强烈的冲击已经过去,仍残留了些许影响;也可能是目睹了那天魔的消亡而心有戚戚……
他感觉心口有点发闷。
似乎有种激烈又沉郁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却极陌生,令他一时之间也不能明晰。
是有些……抗拒?
他用上了天魔分辨其他人情绪的能力,才从自己的那堆情绪里品出了一丝抗拒。
抗拒那样的未来吗?
……好像是很合理。灭世可是他身为天魔的使命啊!他可不想跟上一任天魔一样中道崩殂。
“所以。”衍无重整旗鼓——
“我得尽快拿到太素剑!”
溟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