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黄兴城已破,”一个雄厚深沉的声音在胡炳恩大笑着说完话之后陡然响起,仿若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胡炳恩深信他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声音,这般冷厉与霸气,他的酒几乎被这声音吓得醒了一般,不住高声喝问:“什么人,”
当颜云的话一出,王旭就知道大势已去,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推翻酒桌高喊道:“马上下令,城中军士全部集合抗敌,”话音未落,的士兵便已经冲杀上來了,呐喊声振聋发聩,
这时胡炳恩可是马上就清醒过來了,他转身便提起身旁的宝刀,高喊道:“有突袭,全军集合,”
今夜,胡炳恩已经下令,所有人都可以开怀畅饮,这个时候哪还有多少有战斗力的士兵,而贺兰的军队可是耐心等待时机,加上颜云的指挥,对付一盘散沙的靖军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宴席之上,所有的将领都手持武器,围在一起,警惕地朝前方看去,
灯火之间,暗处缓缓走來一只军队,颜云走在最前面,手持蟠龙银枪,气势浑如钢铁,一双眼眸深邃如潭,那中强大的压抑迎面扑來,直淹沒得人几乎喘不过气來,颜云缓缓带队而前,突然转头,对身边一身戎装的女子点点头,颜思立刻会意,转身对后方喊道:“你们一般的人去对付那些杂兵,”
训练有素的贺兰士兵立刻分出一半,分散而去,
王旭冷眼看着一切,他向來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但这一回他也知道,当真是大势已去,贺兰是有备而來,这般精兵对上靖朝现在这些半醉不醒的士兵,战况如何,可想而知,
颜云缓缓走上前,英挺的面容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沒有人能感受到他的善意,颜云看着他们一群人,笑问:“刚刚是谁说黄兴城已破,”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颜云,只是沒有人回答,
颜云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所有人最中间的那个手握寒刀,神情急迫的中年男子身上,他又笑道:“胡将军新任靖朝西北统帅,颜云在这里该为你道一份喜,”
胡炳恩咬牙,恨到:“不需要,”
沒有再理睬胡炳恩,颜云的见到胡炳恩身边的王旭,笑容更深,道:“王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真沒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啊,”
王旭与颜云交过几次手,各有胜负,彼此已经非常熟识连,他冷笑道:“我也沒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颜云,”他陡然咬牙喝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
颜云还未说话,一旁的颜思便笑了起來,她半掩红唇,挑眉看着王旭,笑意盈盈:“王将军,就算靖朝不肯用靖渊王,也应该请你担任暂代统帅的职位吧,不然……”她放开手挥了半圈,笑容愈发灿烂:“你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落了圈套啊,”颜思说完之后用手指着打量了眼前的一群人,故作惊讶,对颜云道:“呀,大哥,这一回,我们可是请到了不少靖朝的贵宾啊,以前可都是怎么请都请不來的呢,”
王旭自知,此种境况之下,必定是九死一生,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险恶的情况沒有见过,到了这个时刻,便也沒有什么可怕的了,他冷傲道:“这次我们中计,是技不如人,当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颜云反笑道:“王将军话可不要说的这么绝情,我可是向來都很赏识你们的,”颜云朝众将看了一眼,淡淡道:“诸位都是聪明人,我想做什么,你们肯定一清二楚,我贺兰向來爱惜人才,你们跟错了人,导致了你们战败,我不是自夸,我的本事大家都很清楚,而且我颜云也不是鸡肠小肚之人,不会因为你们从靖朝归顺而來就会有所偏见,大家不妨考虑不考虑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不至于一定要兵戎相见吧,”
颜云雄才大略又气度非凡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再加上现在将士们都处于生死的边缘,内心很容易便会动摇,王旭自认为自己一心报国绝不会投向颜云,但是他并不敢保证,今天在场所有的人都像他一般坚定,
“你做梦,”王旭正担心见,突然有人坡口大骂起來,他一愣,说话的人竟是胡炳恩:“我泱泱大靖王朝,怎可会屈膝你等贺兰蛮夷,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技不如人,种你奸计,死不足惜,但是要我投靠你,下辈子也不可能,”
王旭大为吃惊,他一直认为胡炳恩是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之人,却不曾想到在这种关头,他竟也是一枚铁铮铮的汉子,这一刻,王旭竟对胡炳恩有了一丝敬佩之感,原來他也并非自己想的那般不堪,
很显然,胡炳恩的态度让颜云也是所料未及,颜云面色一变,却听得王旭高声大笑:“哈哈,胡将军,自你担任西北统帅之日起,我王旭从未有一日将你看待过是我们的统帅,但今日,王旭却在这里,真真切切的叫您一声统帅,”
似乎真是生死边缘了,胡炳恩骨子里那种鏖战沙场的血性被全部激发了出來,他朝王旭笑道:“好,太好了,王将军,你我同在西北二十年,唯有今日,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你我乃是战友,也罢,是我的大意与轻敌,害得你们落到这种下场,今日我胡炳恩必定以死谢罪,以死谢君,”
原本可能有些人心生动摇,但是在王旭与胡炳恩的一番对话后,所有人心中的热血都被激发了出來,是啊,他们从军是为了什么,本來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保卫家国,屈膝投降本就是最为可耻之事,宁愿一死,也不愿做贪生怕死,叛国求荣之人,不然九泉之下也对不起自己的亲人战友,这是气节,宁死不折,
王源率先回应道:“我生是靖朝的将,死是靖朝的魂,今日虽死而不变节,”
王源的立誓引得所有人的回应,
“是,我等即使是死,也绝不叛国,”
颜思眼见着情势陡然直下,不由担心道:“大哥,情况不对,看來这些人今天是要誓死如归了,”
“以身殉国,”颜云鄙弃道:“我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不知变通,愚昧效忠之人,”他冷笑着看着胡炳恩与王旭一群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看來,我们的交谈失败了,既然大家不愿意合作,那我颜云也不喜欢浪费时间,”他冷冷扫过胡炳恩一群人,正欲说话,突然之间胡炳恩身后,冲上來一群人,似乎是黄兴城中的守军冒死拼杀过來,为首的人此刻已经满是鲜血,但他仍提刀冲在最前方,即便满身鲜血,却依然高喊道:“快,冲上去,救将军,”他一路势如破竹,勇不可当,
颜思从未见过此人,见此人这般拼命,气势非凡不由问颜云:“大哥,他是谁,”
颜云扫了一眼,虽然來人已经鲜血满面,看不清面容,但是这样勇猛的阵势,他当即就笑了:“原來是他,阿思,你还记得吧,之前的一场仗,便是这个人连杀我们两员先锋大将,”
颜思猛然回想起,惊道:“竟是西北第一悍将仇俊英,,果然名不虚传,”她冷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可能好好报那几箭之仇了,”
仇俊英的气势与杀气使得他们击退了不少敌人,他冲到前方一眼就看见了最前面的颜云,立刻喊道:“兄弟们,抓住颜云,杀了他,”
颜云看了看仇俊英,突然大笑起來,眼中焚烧这一种火光,那时见到猎物时的饥渴与嗜杀的神情,他冷冷道:“也不看看只有几个人,竟敢妄言要我颜云的命,不自量力,今日我便要你们全部葬身在此,”颜云立刻沉声对众人道:“全部杀了,一个也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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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平王府,
一开始,萧城毅得知胡炳恩意图发兵东池、黄兴二城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虽不精军事,但也清楚,东池、黄兴是贺兰费了大功夫修建的城池,连萧楚延都不敢擅自攻城,这胡炳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一上任就敢拿这两座城的主意,莫不是脑子打错了,这一刻,萧城毅深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人,
但是江越却劝西平王道,胡炳恩也是想为王爷立下一场大功,证明自己,再说东、黄二城难攻众所周知,即便是打败了,也沒有什么关系,若是打胜了,那就更好,总归值得一试,
江越的话打动了西平王,所以他便沒有派人阻止胡炳恩,但是对于战况,萧城毅却是从來不报什么希望的,
直到有一天,温子墨突然急匆匆向萧城毅汇报道:“王爷,胡将军胜了,他攻下了黄兴城,”
萧城毅简直大喜过望,惊问:“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