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你自己也知道,你的性格使你在朝廷围观的这些年树了不少敌人,应该來说你在朝廷里应该是举步维艰,但是你非但沒有过的十分辛苦,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得心应手,你从不给王爷面子,王爷却也拿你沒有办法,真是让我很佩服,所以,我的佩服一点也不虚假,”江越对段霖晖毕恭毕敬道,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认真仔细,仿佛真的如他所说一般,皆是真心实意,
可是段霖晖只觉得十分滑稽,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江越,好笑道:“江大人,我不喜欢绕圈子,你有话还是直说吧,”
看出來段霖晖真的不想再绕圈子了,江越便索性直说了:“段大人,虽然你与西平王当初有许多的不愉快,但是我们王爷还是十分赏识您的才干的,我们也需要大理寺的帮助,所以,如果您能够与西平王爷和好吗,我想对双方都有好处,您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而且以您的才干,您完全可以走上更高的位置,您觉得呢,”
段霖晖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來,倒弄得江越不知所以,段霖晖笑了有一段时间,之后才对江越说道:“这可真是笑死我了,西平王早已恨我入骨,他竟然还希望我加入他的麾下,我段霖晖倒是小看了他的气度,”段霖晖这样说,江越感觉到有些希望,看來这段霖晖也有意示好,的确,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谁都知道西平王即将获得真正的实权,沒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碰钉子,
可是,他想错了,这个段霖晖,从來就不是普通人,段霖晖夸完西平王之后,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对江越道:“可是我段霖晖偏偏是个死脑筋的人,我不喜欢西平王,那就会一直讨厌下去,让我为西平王效命,哼哼,不好意思,不可能,”
段霖晖话说的十分突兀却也十分坚决,这陡然的拒绝让江越一时沒有回过神來,他眼见着段霖晖转身便走,心中一急,连着嗓音都拔高了不少:“段,段霖晖,你真的要拒绝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段霖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瞧了江越一眼,而后缓缓地笑了:“后果,”他嘴角牵动,“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想问一问,江大人,你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段霖晖留下这一句让江越摸不着头脑的话,任由江越在身后叫唤他,他也不曾回头,大步径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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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廷发生了一件事,大理寺卿段霖晖突然告病请求暂时辞官,在京中修养,
比起之前苏普离任,沈鸿彬离任,燕长清战死一事而言,段霖晖的暂时离任算不得是一件大事,但是大理寺卿也算是九卿之一,朝廷正三品的高官,而且段霖晖为人刚毅高傲,在他在任期间,大理寺一跃成为与刑部齐平的司法机关,风头大盛,且段霖晖不畏权贵,断案判决公平公正,也不徇私枉法,对于朝廷权贵向來要求十分严格,所以深得民心,而且,即使段霖晖开罪了不少的权贵,但是却有更多的人赏识自己,这是因为皇帝十分赏识他,而且他与朝中几位重臣的关系都十分不错,所以这些年來,即便西平王恨段霖晖恨得牙痒,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所以,这次段霖晖抱病离任就显得十分奇怪了,因为段霖晖正直壮年,身体十分健康,从來未曾生过什么病,如今却以生病的缘由请辞,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连吏部尚书杜君浩,右丞相许恒,甚至是尚在病中的萧文禹都曾经询问过,不过段霖晖去意已决,倒是听不进旁人的劝解,实在无奈,萧文禹只得同意,只说待身体好之后再重新上任,
段霖晖这一走,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空了下來,要知道西平王对这个位置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段霖晖自动请辞,他高兴还來不及,正当他要将手伸向这个位置的时候,段霖晖却突然向朝廷上书,推荐吏部司勋主事温星海担任大理寺卿,温星海是吏部的人,杜君浩自然对他很担待,再加上有了段霖晖的推荐,很快便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照理來说,萧城毅应该会很不高兴,但是他却并沒有不高兴,反而十分的困惑,因为这个温星海是江越手底下的人,段霖晖会推荐温星海,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就连江越也不知道段霖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稀里糊涂地便让温星海做了这大理寺卿,不过也算是自己的人,西平王虽然怀疑,却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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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情里,最为激愤的便是待任的左丞相,,杨正清,听说了段霖晖的自动请辞,杨正清起初根本不信,可是直到段霖晖的文书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段霖晖的离任已成事实,但是杨正清心中的疑惑并沒有解开,他深知段霖晖的性格,他绝不可能会在现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毅然离开朝廷,所以为了弄清楚段霖晖心中的想法,杨正清特意去找了段霖晖,
当杨正清义愤填膺地來到段霖晖府上的时候,他十分惊奇的发现,段霖晖正在府中等着自己,
段霖晖一个人坐在大厅之中,脸上挂着安静而平和的笑意,见着家童将杨正清引了进來,段霖晖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个长相清雅的中年女子,看上去温柔贤淑,眉目清雅柔美,一看便是正是段霖晖的夫人,而且杨正清也知道,段霖晖的夫人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一位美丽佳人,
见着杨正清到了,段霖晖的夫人站起了身,朝杨正清走來,行了一礼,恭声道:“臣妇拜见丞相大人,”
女子的鞠躬让杨正清颇为尴尬,他赶忙道:“夫人不要行此大礼,我……我只是暂代丞相而已,”瞧着杨正清颇为尴尬的样子,女子柔和一笑,嘴角的两个酒窝若影若现,她笑道:“是,”而后起身转头对段霖晖笑道:“我便去后面让人为你们准备一下晚饭,”而后她的眼神瞥到了身后的杨正清,嘴角微笑更深,她颇有深意的说:“看來,杨大人与你说的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结束的,况且杨大人是第一次來府里,便留下來吃一顿饭吧,”
段霖晖目光不由自主地温和道:“景怡,倒是辛苦你了,”
邱景怡微微一下,便走了下去,
段霖晖让人招呼杨正清坐下,亲自递了一杯茶水给杨正清,而后对杨正清笑着说:“我知道你这两日一定会來找我,所以我便在这里等你了,”
杨正清心中十分着急,迫不及待地问道:“段大人,你这回为什么要请辞,你可是真心的,”
段霖晖淡淡一笑:“自然是真心的,”
杨正清见段霖晖这般云淡风轻,毫不在乎,心中更是疑惑,他不由着急道:“这不可能,你分明知道现在的境况是有多危机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西平王还虎视眈眈,沈丞相又回乡守孝,燕将军又战死边关,这样的情况下,段大人,你不可能会陡然离开,因为……因为……”说道这里原本心情激愤的杨正清突然支吾了起來,他一下子放低了声音,低声道:“况且,龙帅的死因您还沒有查出來,您不可能会轻易离开大理寺这个位置的,”
提到龙靖枫,段霖晖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沉声道,目光冷峻:“靖枫的死,不查到水落石出我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杨正清不理解,他猜疑道:“据说前两天江越來找过你,一定是他对你说了什么,段大人是不是西平王逼迫你的,”
“西平王,”段霖晖冷笑一声,“现在的他,还沒有逼我离开大理寺的权力,我不想走,现在的他也是沒有办法的,”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段霖晖瞧着杨正清一眼,静默了一会儿,终归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刚刚也说了,现在的他沒有权力,可是不代表以后沒有,正清,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來,西平王即将辅政,他手中的权力在一天天地壮大,自从陛下病后,沈丞相走后,便再也沒有人能够遏制他了,江越來找我,想要我成为西平王的人,我自是不愿意,但我也知道西平王日后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干脆现在便自己退下來,也不用等着他以后动手了,”
杨正清突然沉默了,因为他发现段霖晖说的话是真的,现在他们沒有一个人能够阻止西平王日益壮大的权力,但他并不认同段霖晖:“可是,你这只是在逃避,虽然西平王权力日益壮大,但是你也可以留下來,与他搏斗,我们无需惧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