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清的战死几乎让整个靖朝陡然陷入了一场不安之中,因为沒有人会想到,作为一方的统帅,朝廷的抚远大将军竟会战死在边关,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到辽东的时候,萧奕洵与秦婉词几乎都沒有回过神來,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萧奕洵突然暴怒起來,他一拍桌案,怒喝道:“战死,怎么会战死,,你把具体情况和我说出來,”
林子骞叹了一口气,对萧奕洵说道:“原本百里齐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來攻打雍谷关的,百里齐也是名将,这四年來苦苦等着,不肯贸然出手,想必就是在等待时机也是在创造时机,”
林子骞说的很肯定,萧奕洵则面色铁青,冷冷道:“继续,”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百里齐是在得知燕长清失去爱女之后,便下令进攻雍谷关,据我的猜想,百里齐必定是以为燕长清因为失去女儿,必定伤心过度,可是三次交战,百里齐并沒有得到好处,所以这一來,百里齐便下了狠手了,这个奸细的身份,真的是很不一般,”
“不一般,”萧奕洵挑眉问道,
“嗯,”林子骞严肃地点头,“这个人,王爷你也一定听过,是抚远将军的副手之一廖高杰,”
“廖高杰,”萧奕洵微微思索了一下,发现他倒真的有一些印象:“据说也是一个人才,好像还挺得燕将军的重视的,”
“沒错,廖高杰也在燕长清将军的手下呆了不少年了,据说燕长清将军还有意将雍谷关交给廖高杰接受,”林子骞痛惜地点点头:“只是这个廖高杰看來还是缺少了一份耐性,这次是他擅自行动,露出了些端倪,让燕将军有了防范,所以廖高杰才不得不直接背叛燕将军,将他引向死路,燕将军先已经对廖高杰有了防备,所以在出战之前就对心腹说仔细看好廖高杰,只可惜,燕将军还是中了敌人的埋伏,”
“这个廖高杰也是的,若是他再有一分的耐心,何愁燕将军不将雍谷关交给他,一旦他接受雍谷关,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雍谷关了,”林子骞叹息了一声:“到底这一次百里齐也沒有得到多少好处,虽然燕将军战死,三十百里齐并沒有攻下雍谷关,反而还失去了一张藏匿多年的王牌,连自己也是身负重伤,这一仗,只能说是我们两败俱伤,”
对于现在的情况,林子骞也是相当担忧的,他无不苦恼:“只是属下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燕将军怎么可能就这样战死呢,真是难以让人相信,”
大概了解这其中地情况,萧奕洵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不知是否是燕长清的死勾起了萧奕洵的某种回忆,他只叹息一声道:“即便不能相信,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想当初居峡谷一战,有谁想到纵横天下的龙帅会在那一仗中死去,所有不能接受的事情,终究还是事实,”
林子骞知道,龙靖枫曾经担任过萧奕洵的老师吗,所以萧奕洵对龙靖枫又敬又叹息,如今燕长清的死和当年龙靖枫的死十分相似,自然也引起了萧奕洵的一份追思,但是林子骞却还有另一份担心,他正要说,却被萧奕洵先一步道了出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问,燕将军死后看,北部群龙无首,情况该怎么办,”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最后冷静道:“这一回,百里齐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威胁到雍谷关了,只是北部的统帅,必须得尽快的安排出來,一定要选择一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人才,而这个人选还是得看长安的安排,不知道大哥最终会选择谁,现在我们也唯有等待了……”说待最后,萧奕洵的心情已经非常地低落了,
虽然十分关心燕长清的后继者究竟是谁,但是萧奕洵也只能看萧文禹的决定,另外一方面,燕长清的战死也确实让萧奕洵非常伤心难过,这半年來,让他难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甚至还沒能來得及补偿燕长清,甚至还沒有來得及和燕长清说明一切真正的情况,燕长清就这么去了,也着实在萧奕洵心中留下了一个严重的疙瘩,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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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清的死在长安引起的轰动一点也不比边境少,一方主帅的陡然身亡,边境形势便十分的紧张,而这个时候,正跃跃欲试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西平王萧城毅,
天知道,萧城毅等待这一个机会有多久了,他有才有权,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在军中,他沒有足够的力量,姚照珂与燕长清从來不是自己的人,萧奕洵他也一直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机会,所以这一次,燕长清的死,正给了西平王一个最大的机会,
燕长清死了 ,他终于可以将自己的人堆到燕长清的那个位置,那样一來,燕长清手上的那自己一直渴望多年的二十万的兵权便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所以,这几天,萧城毅的精神可谓是十分高涨,因为一旦那二十万的兵权到手,那么他手上的兵权就能和姚照珂以萧奕洵平起平坐了,而且,这一次,西平王也有足够的把握,
北部若伊的局势向來最为严重,燕长清死了,他的后继之人绝对不可能从外部调入,必定是从北部将士之中挑选出一个熟悉北部局势的人,而这里面最为当仁不让的就应该是燕长清手下的几个副将,其中最有机会的便是自己夫人的远房的一位表亲翁致远,
这一次连这江越与温子墨都认为,这新任北部统帅定属翁致远,
因为翁致远在北部军中声望很高,这一次也是他诛杀的廖高杰,而且翁致远自己行军打仗也颇有一套方法,连燕长清也是夸赞不止,如此人物,担任统帅也能服众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的,那就是萧文禹并沒有选择翁致远,也沒有从燕长清手下的任何一位副将中挑选,而是选择了驻扎在若伊与离漠边境的戍边大将李元慤,成为新的北部统帅,
这可让萧城毅实打实地狠狠震惊了,原本以为已经是志在必得的事情却陡然从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这实在让萧城毅难以相信,他不可思议地向江越问道:“怎么可能会是李元慤,怎么会是李元慤,,”
江越知道萧城毅此时此刻一定是无法相信现在的事实,起初他得知萧文禹的决定的时候也是颇为震惊,但是在想一想其中的道理,却发现萧文禹有他自己的考虑,
首先论行军打仗的能力翁致远的确是很优秀,但是却还达不到燕长清那样的水平,那些副将里也沒有一人达得到,实际说起來,李元慤虽然也善于行军作战,但是未必真正及得上燕长清,但是萧文禹仍然选择李元慤,,并不光光是因为李元慤常年驻守若伊离漠边境,对若伊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了解,而且李元慤比翁致远等人强的地方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的服众性,
翁致远虽然有威望,但是他只是作为一个副将,若是陡然成了统帅,原本与他资历相当的人肯定会心生不满,但是李元慤就不一样了,从边境调过來的名将,不光有威望,而且会比翁致远有更高的服众性,可能萧文禹是根据这些原因才做出的最后的决定,
“或许,文禹他仅仅只是单纯的害怕我们,担心我们,想要限制我的力量,文禹这个孩子可不简单,奕洵这么出众,他都能牢牢的保住太子之位,怎么可能沒有几把刷子,”虽然现在萧城毅与萧文禹的关系还不错,但是萧城毅知道萧文禹对自己是不可能百分百地放心的,“如今李元慤的上任更是印证了我想的这一点,他在防备我,”
江越此时此刻一点也不认为萧城毅多想了,新帝看上去温和无争,心底却清楚地很,说不定新帝也在怀疑西平王这个辅政亲王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萧城毅继续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现在的形势不是很好,那么便要抓紧时间行动了,沈鸿彬离开的这一年半里,无论如何都要把大权收入其中,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这个最大的麻烦,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江越向萧城毅拱手道:“王爷,您请放心,在沈鸿彬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胜利,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垮陛下的身体,这个现在很简单,沈鸿彬不在了,陛下身上的担子要重一倍,再加上现在边界也不轻松,若伊已经这样了,那边宿伊又一直虎视眈眈,我们的新陛下,可有的忙的,我已经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了,陛下的身子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现在他凡是亲力亲为,这样下去,不出半年便会累垮,而我们只要慢慢地等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