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延他沒事,”秦婉词面色一僵,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惶惑,既然萧奕洵说萧楚延沒事,那么萧楚延必定安然无恙,可是前几日燕如吟明明告诉自己萧楚延的伤势又复发了啊,
秦婉词几乎可以相信,燕如吟她骗了自己,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呢,秦婉词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她这些年來一直深以为禁忌,难道燕如吟知道了什么吗,
觉察出秦婉词的不自然,萧奕洵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你听谁说楚延伤势复发了,”
几乎脱口而出“燕如吟”三个字的时候,秦婉词猛然止住了自己的嘴,不行,不能让萧奕洵起疑心,若是燕如吟真的知道什么,一旦萧奕洵向燕如吟问起什么,那就全完了,所以秦婉词按捺住内心的惊惧,尽力平淡的一笑,将萧奕洵的腰带系好,摇了摇头:“不知是哪个丫头说的,也许是再说楚延之前的事情吧,可能我听差了,他沒事就好,不然你我都放心不下,”
并沒有一力撇开自己和萧楚延的关系,而是将自己的关心和萧奕洵的关心绑在一起,果然萧奕洵含笑看着秦婉词,道:“你也放心好了,楚延身边有尹清浅在,她不会让楚延有事的,倒是关于尹清浅,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她的医术可帮了楚延不少忙呢,几股毒草,迷烟阵可着实弄得贺兰焦头烂额,”谈起尹清浅,萧奕洵的语气里还是有不少赞赏之意,“看來父皇当初同意尹姑娘跟随楚延,说不定还真是看中了她的才能,”
秦婉词心中微微一动,她竟发觉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不快,反而真有些为尹清浅和萧楚延高兴,她和淡一笑:“看來尹姑娘真的成为了楚延身边不可缺少的人了,”毕竟像尹清浅那样明艳热烈,浓情如火的女子真的是很少的,
又和秦婉词说了几句话,萧奕洵便离开王府,向城中去了,
只道萧奕洵走后,秦婉词才敢露出刚刚掩藏住的惊惶的神情,
燕如吟她是在试探自己吗,莫非她真的知道了什么事情,秦婉词在心中极力思索着,想想觉得不可能,当初她和萧楚延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根本不会有人和燕如吟说,那么燕如吟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从年初那场刺杀中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说漏了什么,
她苦思半天,却无所得,秦婉词心中有疑,若是燕如吟知道了当初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告诉萧奕洵,可是她并沒有这么做,反而还想着办法來试探自己,难道是她心中也沒有肯定的答案,不敢妄下定论,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一点秦婉词可以肯定,燕如吟对自己起了疑心,而且从昨天的样子來看,说不定燕如吟还有着想与自己一争的想法,
她不由有些伤感,自她回來之后,就感觉到了燕如吟对自己存在着或多或少的敌意,原本的燕如吟温和无争,秦婉词可以真心实意,全心全意地待她,可是当燕如吟有了这样的转变,秦婉词不由扪心自问,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待燕如吟吗,
况且燕如吟还很有可能猜测到她和楚延以前的事情,这不由不让秦婉词心中对燕如吟的防备又多了一分,
看着窗外晨曦的微光透过湖蓝色的绉纱窗帘,在周围映上一层浅浅的碧色光辉,秦婉词低垂了目,摇了摇头,看來她和燕如吟的关系终究是回不去了……
难道自己之前的做法真的错了吗,若是不要优柔寡断,而是果断到底,想來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吧……
晨光之下,秦婉词一人静静的坐着,想着什么事情,缓缓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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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漠,曜日城,
曜日城是离漠距离靖朝最近的一座军事重镇,它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北近茺乾,南连平野,东倚江谷山地,西瞻淮鲁平原,且曜日城位置本就高于周边之地,就像一个巨人立在一个至高点上,若由曜日城从北向南挺近,只要有足够的兵源,定能势如破竹,
曜日城正前方便是一年以前他带大军驻扎的平野城,以曜日为基准,他可以随时出兵平野进攻靖朝辽东,而曜日城西后方正是军需补给重城茺乾城,茺乾城位于平原之上,按其地理位置來看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城池,甚至可以说是最便于攻打的,但正是因为茺乾城地势十分平坦,所以他的交通异常的发达,屋子输送中转几乎都从茺乾城经过,所以茺乾便成了离漠南部最为重要的军需补给重地,
有茺乾最为后盾,离漠并不怕曜日城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而且为了保障茺乾的安全,在茺乾城和曜日城的西边,离漠特意依山铸造了一座城皖崇城,这样一來,便在离漠东南部形成了曜日、茺乾、皖崇三城互助的坚固阵势,
而如今,宿伊的大军正盘桓在曜日城中,
自宿伊领了纳兰隽命令,带兵驻扎在曜日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上一次,因为印襄的缘故,宿伊攻打平野城未果,含恨而归,如今他率领大军而归,众人皆以为宿伊必定会大举进攻,一报前耻,只是令众人奇怪的是,宿伊到了曜日城,只是每日训练士兵,研究辽东情报,并沒有出兵的打算,一开始还好,众人以为宿伊是在做准备,可是这转眼在曜日城带了也要有一个月了,准备的时间也够长了,可这宿伊还是沒有任何要发兵的打算,他帐下几员性子急躁的将领便有些忍不住了,亲自跑到宿伊营帐之中请求出战,
那时宿伊正和良英、申惠还有连皓月三人在营帐里谈论着什么,毕青火急火燎的便冲进了营帐,良英、申惠还有连皓月见到了毕青,又见毕青一脸怒气的样子,三人自是互相一看,突然一起笑了起來,毕青本打算一进來就像宿伊请战的,可他还一言未发,另外三人倒笑了起來,这让毕青有些不明所以,他双目猛地一瞪,对三人怒道:“你们三个笑什么,,”
连皓月见毕青又急又气,直上前笑道:“毕青将军哪來这么大的怒气,我们刚刚正和元帅说着,猜你什么时候忍不住要向元帅请战,你说巧不巧,我们正说着,你就进來了,”
良英也不住笑道:“正是如此,”
毕青看着这三个笑嘻嘻的人,气也是不打一处來:“我说你们这三个人怎么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原本我们就是要來攻城的,可如今都在这里停留了多久了,为何还沒有动作,,”他一个跨步走到良英面前,只对他道:“良英,你不要忘记了,一年前是谁被火烧着屁股跑,你还要缩着当缩头乌龟吗,”
毕青本就是这个性格,说起话來更是直白,丝毫不顾忌什么,要是这样轻视的话被别的人听了,只怕会和毕青打上一架,可是良英很了解毕青,知道毕青也只是心急,并不是有意的,所以他只是笑道:“我当然是不想做缩头乌龟的了,那耻辱我肯定是要向他们讨回來的,只不过这时机还沒到嘛,”
毕青脸色更加不爽,他本愈发作,但见宿伊正坐在营帐中央,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四人说话,不自觉的便收敛的气势,单膝跪在宿伊面前,道:“元帅,为何迟迟不肯发兵,半月之前,靖朝皇帝萧祁新亡,正是权力交替之时,那时便是我军进攻辽东最好的时机,元帅为何不发兵,”
“好时机,”宿伊微微笑起,平日如鹰的眼神里也有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毕青,缓缓道:“毕青,你认为那是一个好时机,”
毕青一愣,知道宿伊话里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哈哈,”宿伊忽然大声笑起,他看着毕青缓缓摇了摇头,最后对申惠说:“申惠,你來给毕青解释解释,”
申惠在一旁领命,而后对着一脸疑惑的毕青笑道:“毕青将军,若你这么想只怕是太小看靖朝也太小看豫昭王萧奕洵了,”
兵家大忌便是轻敌,被申惠说了自己小看了靖朝,毕青自是很不高兴,但是申惠乃宿伊身旁的副将,职位仅次于宿伊,他自不敢对申惠说道什么,只陈恳道:“请申将军指点一二,”
申惠浅笑道:“你认为靖朝皇帝驾崩,新皇即位,正是边防最虚弱的时候,可是既然你能想得到,靖朝的人走怎么会不知道,”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看來你还不知道吧,萧祁驾崩后,不说西北和北部边防,辽东一带几乎是日夜严阵以待,就守着我们來进攻呢,毕青,你不会真的以为豫昭王会拱手让我们攻打吧,你忘了一年前他是如何让我们退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