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用太子殿下的皇位和朝廷的安定來威胁我,,”许恒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沈鸿彬,胸脯因为巨大的愤怒而起伏不定,沈鸿彬怎么能够这样做,,他知道太子必继承大统,却仍然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咬死了许恒必定不会推翻萧文禹继承皇位这一点,因为一旦推翻这一点,那么剩下的皇位之争,只怕会引得朝纲大乱,
许恒虽然十分愤怒,但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除了沈鸿彬之外沒有人能听得见,沈鸿彬缓缓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死穴,你也知道我的意图,剩下的,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杨正清和杜君浩都觉得现在形势斗转直下,心中正焦急,却见大殿前方许恒面色铁青对着面无表情的沈鸿彬,两人对峙着,气氛异常的奇怪,杨正清正觉异常,但接下來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更为惊讶,
因为他看见许恒缓缓地跪下,跪在圣旨面前,低头,沉声道:“微臣谨遵先皇遗诏,”
所有的官员瞬间呆若木鸡,他们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认定遗诏为假的许恒,现在竟然会承认遗诏,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明白许恒的苦心,沈鸿彬放出那样的话,摆明了意思就是好啊,你说遗诏是假的,我不反对,那就是假的好了,既然是假的,那就全都是假的好了,西平王做不成辅政亲王,你和我也不是顾命大臣,当然太子也就不做皇帝了,
这样无赖的行为让人根本无法想象竟然会是百官之首的人说出來的话,许恒跪在地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双肩微微颤抖,目光如剑,恨不得将地上剜除几个洞來,他不想承认可是却沒有办法不承认,
沈鸿彬缓缓转过身來,将目光投向殿下的诸位大臣,扬声问道:“还有何人有异议,,”他这一句话,有如雷霆之势,气势震得一般人不敢多言,
终于,在一片死灰一样的沉寂之后,杜君浩与杨正清众目之下,先行跪下:“微臣谨遵先皇遗诏,”
连杜君浩和杨正清都承认了,再也沒有什么人敢当面反对了,终于,所有的官员都齐齐跪下,百官齐答:“谨遵陛下遗诏,”
整齐的声音震慑整个殿宇,几乎要传出太和殿传遍整个皇宫,
沈鸿彬沉了沉声音,目光一片凛然,正色道:“新皇即位,天下共贺,礼部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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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百官都从太和殿走了出去,准备回到自己府中,
沈鸿彬走在半路,却被吏部尚书杜君浩叫住,杜君浩年近六旬,一把花白的胡子就挂在下颚,身子也已经有些佝偻了,气度也很温和,和前任吏部尚书苏普完全不一样,
沈鸿彬见地杜君浩叫住自己,便放慢了脚步,恭敬地等着杜君浩,因为论官龄,杜君浩怎么也是自己的前辈,杜君浩走到沈鸿彬面前,阳光打在他的胡须之上,映出一股奇异的光辉,他看了看沈鸿彬,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我还真的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既让我出手援助许恒,又为何最后要说出那样的话,你明知圣旨不会是……”杜君浩话沒有说完,只是又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还认为遗诏是假的,”他稳稳道:“遗诏是真的,”
沈鸿彬如此严肃,杜君浩倒是一笑:“真与不真,假与不假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现在他都是一份新的遗诏了,”杜君浩这话有些无奈,不过却也是事实,无论遗诏是否是假的,现在也已变成了真的了,但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你昨夜暗中派人告诉我让我今日在大殿之中帮着许恒,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江越会像许恒发难,如果你是帮助西平王的,为什么又要我帮许恒,如果你不是,那今日在大殿之上,你为何宁愿否决整个遗诏,也要帮西平王成为辅政亲王,”他摇了摇头,终于缓缓问道:“沈鸿彬,你究竟在想着什么,”
沈鸿彬走在杜君浩身后,声音沉肃且坚定:“无论鸿彬做什么事,大人要相信,鸿彬一定是终于陛下,忠于大靖的,”
杜君浩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鸿彬,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我不怀疑你的真心,只是鸿彬,好歹我也做过你的老师,苏普的走和你有沒有关系我是不知道了,只是奉劝你一声,你的立场一定要坚定,如果想要两面讨好,只怕到时候害的会是你自己,西平王成了辅政亲王,这朝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沈鸿彬昂起首,接近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微微有些睁不开眼睛,那耀眼的光辉之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个老迈瘦削却挺拔的背影,他定定道:“我知道,”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杜君浩道:“陛下的死实在是太奇怪了,新皇必定会立案查办,只怕到时候西平王会对许恒不利,大人到时一定要多伸援手,”
杜君浩皱了皱眉眉头,凝思道:“这件事情确实麻烦,许恒的行为十分尴尬,也有些莫须有的名头,只怕到时候江越一口咬死,那就不好说了,”
沈鸿彬却是劝杜君浩放心:“这个案件要不是三司会审便是新皇亲审,刑部尚书毕燃与大理寺卿段霖晖不用担心,自会帮着许恒,陛下就更不必说了,只是这个徐万庭的失踪倒是让我有些生疑,只怕是他原本是用來陷害许恒的一个棋子,只是这个棋子太过聪明,自己先跑了,我想可能江越那边也是一团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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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平王府,
遗诏公布天下,西平王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立刻就迁府回到了原先的府邸,可是他的脸色却不全是喜悦,甚至还带有怒气:“徐万庭怎么跑了,”
江越和温子墨两人站在萧城毅的面前,面色不佳,却沒有人说话,
见两人不说话,萧城毅愈发的气氛,他指着江越喝道:“江越,你怎么让他给跑了,沒了他,怎么对付许恒,”
江越拱手道:“臣也不知那徐万庭竟是那般精明的人,只怕是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所以得了先皇的赏赐便逃走了,”本來徐万庭便是他们安排的人,只等萧祁一死,便出來指正许恒,但徐万庭似乎知道指正之后,自己也沒有什么好下场,便先行逃走了,
萧城毅气的脸色都变了:“那他的家人呢,全给我抓起來,好好地问,我就不信他就这么跑了,”
温子墨在一旁道:“我已派人去看了,他的一家人还全部留在京城,却是沒人知道徐万庭去了哪里,”竟沒想到还真的有人将家人抛弃,自己逃命去了,
萧城毅急道:“他还真敢这么做,那现在怎么办,沒有徐万庭,对许恒的指控就不能成立,若是他把什么事情都抖出來,我们怎么办,,”
温子墨仍是沉稳道:“王爷不要担心,就算是他抖出來也沒有关系,我早已将能和王爷联系到的证据都毁了,而且徐万庭既然敢抛妻弃子,他也就沒有胆量敢站出來,只要我们在朝廷的人之前找到他,就沒有问題了,”
温子墨原为杀手组织隐刹堂的骨干,虽然隐刹堂被秦煦卿所灭,但仍有一小部分人漂流在外,温子墨手下自然也有能够用的用,且那些人精通暗杀情报,要想找人却也是容易的,
他这么一说,萧城毅倒有些放心了,他如今终于如愿成为了辅政亲王,终于能够大权在握了,想到这里,他的新就舒坦了很多,他问江越:“我何时能够掌政,只怕,沈鸿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吧,”
的确,现在他虽未辅政亲王,但是萧文禹仍然健在,而且能够独立处理政务,他虽名为辅政大臣,实权却是沒有的,沈鸿彬既然这么爽快地就同意自己成为辅政亲王,只怕也是打着要将自己架空的目的,
江越点点头,目光深沉:“的确,左丞相的态度至今捉摸不定,所以我们要先稳住他,经过这么久,我总算是看出沈鸿彬的目的是什么了了,他就是要太子成为皇帝,自己掌握大权治国,他治国是个好手,这点对我们也沒有威胁,至于太子为帝,只要太子不对我们出手,我们也不需要多挂怀,王爷,你现在一定要按兵不动,朝中现在对您成为辅政亲王感到不满的人有很多,您要先沉住气,慢慢稳住自己的势力,一方面向新皇示好,新皇在做太子的时候,您也沒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反倒是一味打压三殿下五殿下,只怕新皇对您还有些好感,您再一示弱,新皇也不会太为难您,然后,再进一步在暗中拉拢臣子,稳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