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道:“那得看我们订的书,有时候一月一次,有时候一月两次,他若是次次都来的话,也基本就是这个频次。”
先前那伙计补充道:“他不是每次都来,差不多一个月一次。”
戚浔了然,宋怀瑾立刻叫那伙计带路,一行人从书肆内出来,直奔养心斋而去。
戚浔爬上马车之时,忽然想起什么,又掀开联络朝街市上看,傅玦见她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戚浔低声道:“王爷,万和绸缎庄就在前面不远处。”
养心斋在永康坊以西,因是印书的书坊,铺面并不临街,而是在偏僻处租赁了一处民居,又加以改建之后成了印书工坊,而一路往西走,正好要经过万和绸缎庄,戚浔掀帘示意傅玦,“王爷看——”
傅玦倾身,果真也看到了绸缎庄,戚浔放下帘络,轻声道:“前次我跟着戚淑来过此地。”
想到戚淑如今下落不明,她忧心道:“戚淑若是铁了心要指认我,不知会不会闹出别的乱子,若孙律怀疑起来,一旦找到赣州那个戚家堂兄,也易暴露。”
傅玦安抚:“不必担心,他的动作没有我快。”
戚浔看着傅玦,十分庆幸如今有他相助。
夜雨淅淅沥沥,马车跟在宋怀瑾和带路伙计之后,缓缓进入了西南一片房舍低矮的民坊之中,又沿着街巷七弯八绕,最终在一处院子外停了下来。
成记书肆的伙计指着院门道:“就是这里了,这个点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不过至少会有在此看门值守的。”
院子里亮着灯,点点微光流泻而出,宋怀瑾上前叫门,不多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将门打了开,见院外站满了人,这少年吓了一跳,“你们……”
宋怀瑾沉声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少年面色微变,“不……不在……”
宋怀瑾从半开的门口看进去,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屋子里也亮着灯,窗扇之上还有人影闪动,且人不少,“那如今可有管事的在?”
少年迟疑了一下,“有的,你们稍等。”
少年转身跑进屋子,不知喊了两声什么,一个着灰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二人来到门口,灰袍男人恭敬的道:“大人,小人是书坊的工头,不知有何贵干?”
宋怀瑾打量着此人,“我们来找人,你们书坊之内,可有右手天生六指之人?又或者右手手指有残缺之人?”
这工头听得面色微变,“右手天生六指吗?”
宋怀瑾一见他神色便知有异,他点头,这工头便迟疑地道:“不知大人为何而来,又为何找六指之人?”
宋怀瑾不由冷笑一声,“本官在问你,你还敢回问本官?来人——”
宋怀瑾一声令下,周蔚等人一拥而上,似要破门而入,工头的面色大变,立刻道:“大人息怒,我们工坊之中没有这样的人,不过……”
工头吞咽了一下,“不过我们掌柜有个远亲,的确是天生六指之人,他算是我们工坊的帮工,也领着银钱,但因是我们掌柜的亲戚,小人适才不敢多说。”
宋怀瑾看向他身后,工头又道:“不过他眼下不在此地,他以前是十分勤勉的,今日不知为何告假了。”
一旁的少年嘀咕道:“他这个月告假好几次了。”
宋怀瑾眯眸,“他何时告假过?”
工头回想了一番,“六月二十一次,二十七一次,再有便是今日了。”
六月二十日是廖晚秋遇害那日,二十七是冯筝遇害,而刚好这两日此人告假了,岂不嫌疑更大!
宋怀瑾握紧刀柄,“此人叫什么?住在何处?你可知他生平?”
工头道:“他叫杨咏,是我们掌柜的表亲侄子,家不是京城的,如今就住在这永康坊南边,小人没有去过,好像是在鱼儿巷那边,生平的话,他不是京城人士,听说是父母没了来京城投奔我们掌柜的,掌柜的看他可怜,便将他收留了。”
一旁的少年道:“他天生六指,我们夫人,也就是杨咏的婶婶,不喜欢他,便让他出府去住着,现在是一个人住在鱼儿巷,那边是我们老爷的一处小院,也存放了许多工坊要用的纸墨备料。”
工头看向少年,“你是知道那地方的吧?”
少年点头,工头便对宋怀瑾道:“这是我们掌柜管家家里的孩子,常跟着管家跑腿,知道地方,让他带着大人去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