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点了周蔚和谢南柯,看向戚浔之时有些犹豫,“适才夫人说要将余月芙的遗体带回侯府,也不知是怎么个境况。”
戚浔明白他的意思,“那卑职马上去义庄看看。”
傅玦在旁看着道:“齐明月是女眷,还是让戚浔跟着去永昌侯府,义庄换个人去,若是已将遗体接走便让接走吧。”
戚浔私心里也正想跟着去查案,更想见见那位永昌侯世子,傅玦此言令她眼瞳放亮,她感激的看向傅玦,果真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目光。
傅玦唇角弯出微不可见的弧度,又道:“本王回刑部,晚些时候再过来听你们的进展。”
宋怀瑾便点了朱赟去义庄,又将傅玦送走,很快带着戚浔几个往永昌侯府去,路上周蔚看戚浔眉眼带笑的,忍不住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戚浔挑眉,“我有吗?”
“你有啊,很明显,你很想去侯府见见那位国公府小姐?”
戚浔也不隐瞒,“我是想见见他们夫妻。”
说话间,众人策马上御道,又一路往永昌侯府赶去,时辰尚早,街市之上并无多少人潮,可看着一众着公服的大理寺衙差策马而过,不由都交头接耳起来,戚浔将这场面看在眼底,心底不由得有些唏嘘,不论是谁散播的,此人对余月芙可谓存着恨意,而她想到了余月芙尸首模样,一时怀疑这流言当真是凶手散播吗?
永昌侯府高门阔院,气象森宏,大理寺众人进门,很快被请到前院落座,没多时,永昌侯世子沈谦陪着世子夫人齐明月走了过来,二人成婚时间不长,又都郎才女貌,款款而至,如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
表明来意之后,齐明月也不意外,芷园那日她也在,她沉声道:“芙儿与我们也算十分熟悉,我母亲颇为喜欢她,还存了结亲之意,可没想到……”
她又试探着问:“宋大人,外面的传言可是真的?”
显然,永昌侯府也听说了外面流言,宋怀瑾正色道:“传言是有心之人放出去的,并不能全部当真,我们此来是想问,你们夫妻二人与余姑娘可曾有过嫌隙?”
齐明月一惊,沈谦也有些纳闷,二人对视一眼,齐明月道:“宋大人莫不是怀疑我或是世子谋害了芙儿?这怎么可能呢?”
宋怀瑾开门见山道:“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你们在何处?”
齐明月道:“那天晚上我回了国公府,和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一起用了晚饭,当天是留在国公府的,世子当夜留在家里哪里也未去。”
宋怀瑾看向沈谦,沈谦面不改色的点头,“不错——”
宋怀瑾又道:“世子可有证人?”
沈谦听到此处眼神一闪,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宋怀瑾皱眉,“世子莫要隐瞒,你们说的话,稍后我们都会去核实。”
沈谦轻咳一声,齐明月也转眸盯住了沈谦,沈谦没法子,只好道:“当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喝酒了,的确不是在府中,可我是有证人的。”
“世子去了何处?”
沈谦禁不住齐明月盯视,轻声道:“撷芳楼。”
这三字一出,齐明月立刻变了脸色,戚浔先是不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那里必定是什么风月之地,齐明月显然很是气恼,可当着大理寺众人的面,并不好发作,她小脸煞白唇角紧抿,一旁的沈谦自知理亏,也是一副心虚之状。
宋怀瑾没工夫管这小夫妻的矛盾,又问齐明月,“你说令慈有心让余姑娘嫁入国公府,那你可知二公子对余姑娘是何心意?”
齐明月沉着脸道:“我弟弟是谦谦君子,对姑娘们都十分有礼,他二人自小算是在一处长大,因此若娶了芙儿,也算是一门好亲。”
如此说来,齐桓是赞成迎娶余月芙的,可齐明月的话,也并未透露更多,且这二人都有人证,宋怀瑾只想去核查一番,想到那生辰八字,宋怀瑾临走之前问:“少夫人的生辰八字,可曾被余姑娘知道过?”
齐明月莫名,“芙儿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做什么?知道我的生辰,却不会知道我的八字,除了父亲母亲和我夫君,我弟弟都不知道。”
宋怀瑾了然,很快告辞离去,出了侯府大门,便指派谢南柯,“你去撷芳楼走一趟,看看沈谦说的是真是假。”
待谢南柯离去,宋怀瑾又带着周蔚和戚浔往国公府去,路上问戚浔,“你看齐明月说的是真是假?”
戚浔点头,“不像作假,且适才沈谦说去了撷芳楼,齐明月面上也难掩饰情绪,表明她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她对余月芙也无厌恶之意,想来和蒋菡并不一样,倒是这个沈谦,面上看着人模人样,可没想到——”
宋怀瑾轻咳一声,“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就不做评价了。”
周蔚心直口快,“人家是侯门世子,也没有不纳妾的规矩,去那些地方算什么,以后若是纳了妾室,才有让人生气的呢。”
戚浔不由想到了杜玉薇的夫君,“当初杜姑娘要嫁给方公子,或许这不纳妾的规矩也颇令人动容?”
周蔚点头,“反正我极少见权贵之家不纳妾的,可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的与人共侍一夫呢?我母亲那般贤惠,也因为几个姨娘受过不少委屈。”
周蔚有感而发,这时看向戚浔,“你以后最好也找个不纳妾的人家,且你今年年岁也不小了,你既得了良籍,便没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