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聚会是我和哥哥提议,要过我们花朝国比较大的节日――芒种节。慧宁公主正想办一个聚会,我们一提,她就答应了,还让承恩伯府的大管家牵头筹办。我和哥哥请的都是我们相熟的朋友,胜战伯、大皇子,还有端宁和福阳等人也请了朋友,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有哪些人家,听说人很多,明天你就知道了。”
徐家和花朝国的贵子贵女没有交情,水萧藤不可能邀请徐慕轩,或许是沐元澈或大皇子等人邀请了他。可不管是谁邀请他,都要提前下贴子。
这几天,她和徐慕轩书信来往频繁,却没听他提到只字片语,这才是沈妍的心结所在。她心里一边为徐慕轩开脱,一边埋怨他,两相矛盾,心烦意乱。
沈妍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宫女进来,说端宁公主请萧水葳回去,并让沈妍过去说话。沈妍让雪梨和白术、黄精先回去,只带白芷和黄芪去了菊陌。
端宁公主身穿黄白格子底印紫色海棠花交领长袄,乳白色长裙,中衣也是乳白色。清新素雅的衣裙映衬她清丽姣美的容貌,不象一位雍容华贵的公主,倒象一位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由内而外,周身散发典雅颖慧的光芒。
见惯了慧宁公主的睿智强势,再见雅致端庄的端宁公主,好感自沈妍心底升腾而起。但尊卑有别,在端宁公主面前,沈妍还需谨言慎行、小心翼翼。
行礼之后,端宁公主赐沈妍坐到绣墩上,萧水葳和端宁公主做到软榻上,三人品茶闲话。端宁公主一再宽慰沈妍不要紧张,问了她许多话,主要是沈妍小时候在金州的事,话题一展开,总会自然而然扯到徐慕轩身上。
沈妍见端宁公主并不紧张,她有一个前世,在这个时空又经历了那么事,应付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绰绰有余。可听端宁公主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徐慕轩,而且一提起徐慕轩,端宁公主的眼神就会晶晶发亮,好象隐含了难言的情愫。
每每触碰到端宁公主的眼神,听她说起徐慕轩那种亲切的语气,言辞之间透出仰慕之情,沈妍的心都会咯噔一声,端着茶盏的手不由自主轻颤。
端宁公主喜欢徐慕轩?这怎么可能?可端宁公主举手投足间就流露出这种意思。稍懂男女情事的人,看到她的神情姿态,都会这么想。
被公主看上,是祖坟长了白蒿、冒了青烟的福气,错过就是傻子。
可是……
尽管沈妍极力掩示,但她眼底慌乱和言谈间的紧张仍逃不过端宁公主和萧水葳的眼睛。端宁公主的目光别有意味,轻描淡写安慰她,而萧水葳则拿她打趣。
一名宫女进来,施礼说:“禀公主,明王来了。”
明王是六皇子的封号,因是皇后所出,当今皇上一登基,就封他为王了。
“请他进来。”端宁公主看了看沈妍和萧水葳,“你们就无须回避了,他应该比你们年纪都小,当他是弟弟,就不要拘于俗礼了,省得麻烦。”
萧水葳想了想,说:“我记得他比妍儿大。”
“是吗?妍儿多大?”端宁公主直呼沈妍的小名,语气很亲切。
“回公主,臣女虚岁十六。”
“明王也是十六,你几月出生?”
“臣女五月中旬生人。”
萧水葳跳起来,惊喜呼喊,“妍儿快要行及笄礼了,又有热闹了。”
端宁公主笑了笑,说:“妍儿确实小了几个月。”
沈妍站起来行礼,“臣女回避,多谢公主茶饮相待。”
“时候不早了,我也走。”萧水葳要同沈妍一起离开。
“也好,玉嬷嬷,代本宫送客。”
玉嬷嬷刚送二人走出房门,就有两个宫女引领六皇子走过来。沈妍拉着萧水葳后退两步让路,又行福礼,六皇子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走出一进的月亮门,有一座跨院,就是萧水葳居住的地方。天色不早,可萧水葳热情不减,非把沈妍拉到她房里,商量给沈妍行及笄礼的事。
……
六皇子走进暖阁,很恭敬地给端宁公主行礼问安。端宁公主笑了笑,谴退丫头,拉六皇子坐到软榻上,姐弟二人低声说话,神情举止很谨慎。
“皇姐,什么时候把你身边那几只‘眼睛’剜掉?”
“不急,知道我身边谁是别人的‘眼睛’就行了,留着自有妙用。”端宁公主冷笑几声,又说:“比如刚才我召见沈姑娘,就故意把她们留到房里,就是想让她们把我的神情和言谈传给那边,她们就会产生一个错误判断。”
端宁公主附到六皇子耳边,讲述了她的计划和刚才的情况,听得六皇子连连点头。六皇子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在富贵地,长在深宫里,见惯了阴谋诡计,是是非非,他的举止言谈间透出深刻的老成和警惕。
“都是我不成事,母后又有病,才耽误了皇姐的大好年华,此事传出去还会带累皇姐的名声,到时候恐怕……”六皇子摇头叹息,满脸自责。
“以后不许这么说,你登不上大位,我和母后也是死路一条。”端宁公主面色沉凉,说:“舍不得下饵,怎么能钓到鱼?只是对不起沈姑娘,我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