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鸣对着青枫剑愣神时,听见一阵敲门声,她说了句“进来”,没听到回应门却开了,吓得管弦鸣连忙披了件衣服。
却瞧见那飞鸢站跨进门来,一身群青蟠螭纹圆领长袍,头发梳成发髻簪紫金冠。大海啊全是水,飞鸢啊,全是腿。
这才多久没见,飞鸢的个子又高了些,容貌也越来越接近管弦鸣记忆力的金在中xi,真是俊朗风流的少年郎。若不是飞鸢生理上的遗憾,管弦鸣心想日后武林中的女侠们怕是要踏破管家的屋顶。
她挥了挥手让飞鸢站近些,又亲自给他办了个绣墩坐着,摘了他的紫金冠,轻柔地替他梳着发。
飞鸢感受着管弦鸣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偶尔还会碰到他的耳朵和后颈,这种触碰让他忍不住红了脸。管弦鸣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身上的熏香让飞鸢有些无所适从。
儿子这么大了,但是不能娶媳妇可还行,以后谁来照顾他,在线等,急。
管弦鸣满意的看着飞鸢的蜈蚣辫,忍不住凑不要脸的赞了句自己真是个心灵手巧的美少女。怎么办哦,自己长得这么好看,胸大活好还不黏人,难怪叶无忧这么喜欢她。
哎呀自己男人可真是有眼光。管弦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面色绯红的飞鸢同学。
白茶刚踏进门来,就瞅着飞鸢脑门上的小辫子直咋舌,自家小姐究竟是什么审美啊?!偏飞鸢好像觉得还挺好看,躲闪着没让白茶给拆了。随这娘俩高兴吧,白茶觉得近日怕是也要习得管家上下祖传的翻白眼技法了。
管弦鸣就这样在家跟一帮活祖宗相安无事的过了些日子,每天不是跟管明磊斗斗嘴,就是去管弦音出看着她绣嫁妆,要么就干脆去叨扰快娶媳妇的管明朗。
管明磊一次来她这儿讨茶吃的时候,忽然前言不接后语地嘣了一句:“上官燮死了。”
碧珠听了这话直接带着丫头们下去了,然后把前院的门也锁死了。真是听了些不得了的话,她抱着没绣完的荷包想着。
管弦鸣抬了抬眼皮,敷衍的哦了一声。死了就死了吧,一个商圣而已,死了就栽培下一个呗。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男主,死一个也不嫌多啊。
管明磊见她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兴许你不认识他,上官燮是当今鼎鼎有名的商业奇才,虽说许多生意人都是满身铜臭味儿,可他偏是那个例外。见过他的没有不称赞他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实力,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你晓得叭~”
听出了管明磊语气里的波浪线,管弦鸣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嘀咕道:“难道这上官燮是二哥的相好?”
管明磊没好气的拍了下管弦鸣的头,这傻子心里想的什么全部摆在脸上了好吗,真是很想把她处之而后快。管明磊闷闷地喝完了一杯花茶,感觉最近喝这种少女气质过重的玩意儿都变得有点娘不拉基了。他示意让管弦鸣给他斟一杯茶,继续道:“上官燮年纪轻轻就富甲一方,生财有道,被百姓称之为’商圣’。而且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又会哄人,还有很多钱,自然就有很多女人。本来吧,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哪晓得碰上了纪语卿纪小姐,就拔不出来了。”
“噗”管三小姐听到这句话,险些喷了管明磊一脸水,幸好她反应迅速转过身去。妈呀,“拔不出去”是什么鬼啊,怎么听着这么的……污……
瞅瞅管弦鸣这样!瞅瞅她这样!管明磊简直想要掀起管弦鸣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是塞得什么破玩意儿,才能造就这么一个骨骼清奇的妖艳贱。货。
管弦鸣见管明磊咬着牙看着她,装傻充愣道:“二哥你咋不说了,是不是喝水喝多了,要去……”
……长的这么好看,没想到是个智障。管明磊努力压着气儿,安抚自己不要跟智障论短长,随她去吧,自己说完就去找个解语花唠唠嗑,解解乏。
“一开始他那些个莺莺燕燕也没在意,不过是个新欢,就算不是纪语卿也会是别人,人多点也无所谓啦,多凑几桌叶子牌的事儿。哪晓得这次人上官燮是动了真感情,要散尽后院以表赤诚之心。你说巧不巧,他家里以前一个得宠姬妾也是个痴情的,夜里爬了上官燮的床,温存之际把他给捅了个对穿,自己也服毒殉情了。第二天下人发现的时候都渗死人了,那姬妾脸上还带着笑呢。”管明磊把玩着手里的龙泉青瓷哥窑细开片茶杯,不再说话。
管弦鸣趴在桌子上,半晌问道:“那个姬妾是哪边的人?”
钟以源?顾良珩?管家?还是叶无忧?
怎么就那么巧了,有个能杀死上官燮的姬妾,恰好在上官燮散尽后院之时还能使了手段爬上他的床。上官燮能走到今天,总不会是个傻的,怎么就着了这个痴情的姬妾的道?
就算是她,也不会信的。
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管弦鸣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动作太过狂野不小心带掉了一根玉簪。她侧头去看是什么掉了,却见管明磊手里稳稳抓着那根通透双面雕芙蓉纹的玉簪,冲着她笑。
“还好,没傻到家。”管明磊走到妆匣前拿过梳子,又把管弦鸣连人带椅子的拖到镜子前,一脸岁月静好老子最叼地给她梳起头来。
管弦鸣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管明磊,忍不住向后靠了靠。管明磊也没躲,只是轻声说了句:“跟个小孩儿似的,梳头还乱晃,也不怕把你头发薅掉了。”
“所以是谁呢?”是谁要上官燮的命?在这个时候?
管明磊手上动作也没停,没好气地答道:“大哥觉得自己疏忽害你如此,偏不好直接报复纪语卿,所以拿上官燮撒气,也算折她纪语卿一条臂膀。可要我说,纪小姐三头六臂的,今天除掉的不过区区一个上官燮,他日还有什么上官不谢、上官不客气来顶上。这事儿叶无忧也掺和了,全赖给了顾良珩。”管明磊在紫檀嵌百宝剔漆首饰盒里刨了半天,挑了支云形金累丝镶红宝石簪子给管弦鸣插上,打量片刻觉得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