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师父,徒弟知道了!”
张培远远就对着师父所在的住处边喊边飞奔着,声音里透露着掩盖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哐嚓”
只见师父把门推开,眼里带着微怒,斥责道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整天这样瞎胡闹,若真的让你入世,岂不玩物丧志了!”
“师父,我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又在瞎搞什么!”
“药方啊,师父,您交代的药方我制出来了!”
“什么!!”
只见师父脸色顿时大变,满脸透露着不可思议,心理纳闷道,怎么可能!当年我好歹医术,也算是叱咤一方,且行医数十载,仍短时间内不得其解,后来乃机缘巧合,拜高人所赐。如今这才几天,这毛小子竟说自己知道了??
“你进屋来说!”
半响后,师父正襟危坐,严肃沉重,开口道
“为师还是有点无法相信,这才多久时间,你就”
“师父,可否听完徒弟的话再下结论?”
张培一脸胸有成足的样子。
“哎,是为师鲁莽了。也罢,先把你的方子说给为师听听。”
“是,师傅,”
“徒儿这几日思前想后,首先发现一点,那便是自己被遗弃之地很是蹊跷,因为其是在太白深山一带。徒弟翻阅书籍得知,此山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獐鼠蛇行,常伴有雾瘴。根据记载,此山往往起雾时,雾中带有毒气,此毒会使人血气逆行,呕吐恶心。夏日时节还好点,寒冬之时只要沾染一星半点,健壮的成年之人都会心神眩晕,出现幻觉。”
此时师傅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张培,张培心里就知道,自己思路应该没有错,于是接着说道
“师傅曾经说过徒儿是在雪地里被遗弃的,那么一定本就受寒疾侵袭,体液流阻不畅,其次又处雾瘴地带,同时遭受毒气所害,气息不顺,虽说是寒毒并发,但此症虽说棘手,但也不会过于难治,想必以师父神通,用麻黄,桂枝,荆芥,防风,细辛,配以少许生姜,熬煮后先温热血脉,滋养生气,等血气正常运行后,接着用金银花,野菊为主药,蒲公英,桔梗,薄荷,鱼腥草为辅药便可解体内瘴气之毒。”
“不错!不错!!接着说!”
看到自己的徒弟这么聪慧,师傅此时内心很是欣喜,但心里也暗暗想到,这臭小子!还真的基本都说对了,这才几天!一会儿要是把方都猜出来!你让我这老人家面子放哪里啊!
“可事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徒弟猜测,必是体内受毒寒双疾入袭太久,五脏六腑早已受损严重,导致药力无法发散,药效无法吸收。故徒弟想当年师父一定在寻找一种温补益血,生元养神的药材,而且此药药力不能如人参,红参般药力强横,否则五脏六腑早已衰败,如此蛮横的药力必将摧枯拉朽,伤其根本。”
“没错!正是此药的取用困扰了为师,若非得高人指点,恐怕为师也”,
师父顿了顿,随即充满期待地问道
“那么如今,你可有头绪?”
“回师傅,徒弟也是想了良久,在古中药书里,翻来翻去折腾了半个多月。但最终有一药材引起了徒弟的注意,那便是生长在内蒙高原的太子参。因为此参过于珍贵稀少,所以不被常用。唯有一些内蒙的蒙医才对此参有所耳闻,古中药书对其记载也是只言片语。但徒儿从《伤寒论》里得知此参的功效确实与其他参类大有不同,对于肾元以及筋脉的温补疗效极佳,且药效温和,回阳而不动火,滋阴而不伤阳。”
“主药确定了,接下来就是配伍了。想必当年师父是用此参加以甘草,附子,大枣,防风,浮萍,桑叶以及香薷温煮,先调养徒儿的身体,等五脏六腑安稳,体液流畅,再用金银花,紫苏叶,白芷,苍耳子,决明子,肉桂来清除残留体内的瘴气之毒。”
言毕,只见师父如不受控制般双手颤抖,面色通红,双眼瞪大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弟子,起身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儿摔着,声音激动亢奋地说道
“好!好!不愧是为师的弟子!本以为这个难题会困扰你一段时日,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你就能把为师当年所创的药方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真是青出于蓝!“
师傅顿了顿,继续说道。
“哎。也罢,为师老了,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只是你如今入世锤炼,人心险恶,凡事要多加小心。离开后记得照顾自己,做事不能鲁莽,而且医学这条路,懒不得!为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看书籍,每次遇诊病人后,要学会总结!不可丢其根本!切记为师今日所说之言!”
“是!徒弟定当铭记于心!”
陪着和师父又说了一会话,打开屋门离开之时,张培隐隐约约能看到师父那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泛着泪光。
出来后,天色已经微微泛暗,依稀可看到那即将点亮山谷夜空的星星。每当夜晚来临时,整个山谷都将呈现出一片祥和静逸的景象,荧光流烁,繁星点缀,溪水潺潺。空气中带着大自然独有的气息,伴随着气温下降带来的清凉,给人恍惚的几秒内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一起,忘却一切尘世的喧嚣。
张培望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谷,一时间百感交集,也有些迷茫,就这样,张培躺在自己经常躺的石块上,仰望着星空,想着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慢慢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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