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领命自去不提,同一时间,南宫家营地内,南宫止正宴请秦长风、多罗森二人。
“你俩都是南宫家族的女婿,却少与我亲近,这次机会正好,咱们不论修为,亲戚之间说说话罢。”南宫止和颜悦色,“嫣然可好?”他问秦长风。
“好。”秦长风欠身答道:“如今本门物资转运全仰赖她在齐东调度。”
“听说她自嫁到你家便做牛做马庶务缠身,修为上已拉下了?”南宫止又问。
秦长风尴尬笑笑,应是。
“你也别不好意思,嫣然的性格我知道的,求仁得仁,大约她也是乐在其中的罢。”南宫止叹口气,又问多罗森,“湘儿呢?”
“在海门岛与盟里几位家眷一处。”多罗森答道。
“嗯。”南宫止点点头,“外海战事接下来只会越来越艰苦,越来越残酷,就不要让她上前线了。”
多罗森自然应是。
“哈哈哈……”南宫止看看秦长风,又看看多罗森,忽然自己个仰头乐了起来。
两人不明所以,南宫止笑了好一会儿,终于止住,说道:“你俩不必如此拘谨,我跟楚秦,跟南楚的关系,比你们想象的近很多!这样……咱们叁开个小型道会,如何?”
话题转到大道经义上面,南宫止毫不藏私,倾情教导,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秦、多罗二人都是修真呆子,十分珍惜元婴修士传授道法的机会,两人又都无甚具体军务,和南宫止一谈就谈到大战在即,齐休派人来催,方才收住。
“听人说齐休要将下任楚秦门主之位留给顾叹,我怎么记得该是你秦家的?”南宫止亲送两人出门,走到门口,忽然出言问道。
“这个……”
秦长风被说中心病,面色微沉,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才好。
“你别有顾忌,若是齐休偏帮外人欺负我南宫家的女婿,尽管来找我,我的话,他不敢不听。”南宫止又对多罗森说道:“你也一样,有事尽管来找我。你们二人之间,也需多亲近。”
多罗森只得应是。
送走二人,南宫止含笑回身,一边慢慢踱步,一边用得意的语调自言自语,“红裳啊红裳,你太小看我了,要想征服最烈的马,少不得准备些酷烈的手段,刚柔相济之下,我相信,你终将乖乖站回到我面前……”
另一边,两人道别出来,行到楚秦营地门口,多罗森站住,“秦师兄……”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秦长风猜得到对方想干嘛,“我这就亲自去把南宫止的态度一字不漏,转告掌门师兄。”
还未寻到机会,齐休却已风风火火迎了出来,急问:“你俩哪去了!?”不等回答,拉着二人就往乙木御风梭飞去,“差一点点就迟了,金丹前辈轻军慢军,到时候是罚你俩呢还是不罚呢?”
三人登上甲板,将将好赶上飞梭启航,两艘乙木御风梭被数十只银背驼鳐簇拥着,从低空缓缓往漆山岛方向飞驰。
秦长风趁路上这个机会,把南宫止的话尽数转述,齐休听罢闭目想了想,随后在心里笑道:“南宫止啊南宫止,你终归还是看轻了裳,看轻了我,看轻了长风啊!”
“聚兵旗……”
等到地方,展剑锋看到数竿大周书院聚兵旗已分别在漆山岛周围升起,不由想起了酆水往事,心中一凛,连忙摇摇头,把不吉利的念头驱去。无数散修和小家族修士被分成各个小队,分布在整个漆山岛外围,如同他当年的遭遇一样,被分派到一地,或是巡逻或是立阵防守,只有简单的命令,没人会告知他们战争的目的和规模,浑浑噩噩,不知未来身处何地,不知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正面,黑风谷已开始准备攻山,他家用的是一种灵虫属幽蜉做空中乘御之物,无数幽蜉虫外壳上长有形态各异的彩色斑纹,与外海那斑斓俗艳的飞梭正好相得益彰,加上万名黑风谷中男修俱着黑衣,而女修却各穿各的,混在一起也是斑斓形状。空中海上,整个儿在漆山正面升起了一道斑斓之墙,浓烈诡谲的色彩正如黑风谷给外人的印象,危险而奔放。而这面斑斓之墙的前锋已开始进入岛中魔障,两种危险的气质并未如预想般激烈碰撞,而是无声无息地融合、浸润,仿佛正邪之间的分界都模糊了,一如这个外道翘楚在此方世界的尴尬。
他们后面,是楚家八千人,黑白相杂的仙鹤头顶紫色肉冠,群聚在乙木御风梭周围,无论男女俱着齐云道袍,朵朵白云纹在袍服上缓缓流动,如雾似幻。
齐休与楚神通、楚问打过招呼,领着楚秦大军兜往漆山背后,那里的聚兵旗下,南宫止已先到了,他带领的三千六百人俱着与楚家服色微微不同的齐南道袍,齐齐站在一艘巨型青云状飞梭上。
“见过南宫前辈!”齐休一马当先,朗声遥禀。
“好!”
南宫止意气风发,“你楚秦一来,我这儿的声势才尽够了!”他先冲秦长风和多罗森二人眨了眨眼,又大声向齐休问道:“用你楚秦为我前驱,可否?”
“前辈本就是为我主家帮手而来,如此情义,启有再让您为前驱之理!?”齐休似乎早已料定,一抱拳,做慷慨状:“我楚秦愿为前驱!”
“好好好!”
南宫止抚掌大笑,连声叫好,“齐休啊齐休,你果然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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