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梧叶一声秋,
一点芭蕉一点愁,
三更归梦三更后。
落灯花,棋未收,
叹孤帆逆旅淹留。
枕上十年事,
江南不堪忧,
都到心头。”
已经深秋了……
此时的江南,当是一片铺满田野的金黄。略显凛冽的秋风拂过,会给人带来一阵萧瑟的寒意,却也会送来丰收的欢喜。
会有瘦小牧童,唱着难以入耳的小曲,跟在一只老牛身后,踟蹰而行。
也会有垂垂老者,独自坐在村中的小院,看日出日落,听风来雨云。
可是也许,江南已是千里无鸡鸣,万户百留一。
也许,秀美的水乡中依然流淌着污秽的血水。
也许,烽火未尽,遍地荒冢。
但,那都是江南!
而眼前的这座孤岛,没有萧瑟的寒风,没有金黄的麦浪,没有悲欢离合,也没有家恨国仇。
只有终年不变的残绿。
十年,如一日!
十年了,江南,还好吗?
“先生,先生……”小六满脸担忧地看着曾夫子。
已呆坐良久的曾夫子,终于缓过神来,把手中诗稿递给小六。
“‘水仙子·夜雨’,这是甄公子抄的?”小六一脸讶异地看着熟悉的笔迹。
“咦,这首词写得真是不错。可是,甄公子为什么要抄这首词给先生?”
曾夫子摇了摇头,说道:“若我猜测没错,这词,应当是他自己填写。”
“他自己写的?怎么可能?他那水平,我,我……”
是啊,原来那水平是很挫,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小六感觉嘴里似乎吞着一只苍蝇,吐出来丢人,咽下去恶心。
曾夫子又拿出一张纸笺,递给小六,上面写着一首小令“皂罗袍·游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小六越读越是心惊。
一首词,一首曲,风格迥异。但是一样的哀而不怨,思而不舍。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被甄公子甩得如此之远?
小六紧紧盯着两张诗稿,眼睛突然一亮,说道:“曲我不熟,可这首词,我觉得他应、应该是抄袭来的……”
“温庭筠的那首吗?”
“对,对对!”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