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澜给你做了手术,我刚才已经按铃叫他过来了。”
他转头看了旁边的心电监护一眼,又继续缓缓开口。
“你身体没什么大事,只是宋思澜不太放心,准备在icu观察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转回普通病房,不用担心”
如果应淮神志清醒,就一定能发现梁士宁平静语气下难以掩饰的紧绷。
但他整个人几乎处于一种半失神的状态。
梁士宁也知道应淮状态不好,他也没有着急,只依旧坐在应淮床边,状似随意地小声说着话。
应淮其实不太能听清梁士宁到底在说什么,或者说听清了但也不太能理解。
他的思绪被药物打散在一片混沌间,即便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清明,也几乎已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但他很愿意听梁士宁跟他说的这些,能让他短暂地从胸口间的闷痛中逃离片刻。
可惜时间长了,应淮发现他几乎连这最后一丝清明都维持不了。
赶过来的宋思澜在迅速且小心地帮他做着检查,应淮有些涣散地微微睁着眼,想要至少不要在这时出现异常。
但他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点点下落,虚弱的脖颈无力支撑沉重的头颅。
应淮头无意识一点点歪向一侧,眼眸间的光已经完全涣散了,落到一旁也半天都无法聚焦。
他不想就这样再次睡过去,呼吸不自觉地一点点急促起来。
旁边的宋思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拿出一管针剂来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熟悉的冰冷感和迟滞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应淮迅速意识到宋思澜给他打的是镇定剂。
“不要”
应淮有些焦急地张了张口,但除了发出越发急促的喘息外无法说出一句话。
下一秒,一个平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没事,别怕,应淮。”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没事的。”
梁士宁努力抑制的急促呼吸声在应淮耳边响起。
“再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在这里的。”
“别担心。”
应淮眼睫颤了颤。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承诺般,喉头无力地动了动,几乎一瞬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应淮再醒来时,终于有些欣喜地发现口中的管子已经被除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听到旁边梁士宁难掩欣喜的声音传来。
“应淮”
应淮一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是旋转
的,他只能微阖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嗓子因为插管的缘故还有些发疼,这一声微弱的几不可闻。
但梁士宁却还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立刻按下旁边的呼叫铃,将床头慢慢又摇起来了一点。
他将应淮小心翼翼抱到怀里,应淮身上还是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刚坐起来便止不住往下滑。
应淮心中有些发慌,梁士宁神情却依旧平静。
他一边小声安慰着面前的人,一边牢牢揽住应淮的腰部,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脖颈,整个重心都移到他身上。
“这样好点了吗”
梁士宁揉了揉他有些发僵的腰部肌肉,低声开口“宋思澜说睡的时间长了,肌肉无力是正常的现象,过两天活动一下就好了。”
应淮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梁士宁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过一杯温水。
他下意识张口就想要喝,下一秒却看梁士宁微微偏过身,用棉签沾了一点温水,在他口唇上轻轻擦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