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米道:“不用啦,阿姨谢谢你。佟雅,你和大刘现在怎么样了?”
另一个女孩估计叫佟雅,她说:“还能怎么样,凑合过呗。马上要毕业了,他家已经为他在老家谋了个差事,而我想留在这里不想走,我们可能处不长了。唉,再说吧,随缘吧。”
女孩们一边干活一边唠着家常。
干了一会儿,吴美宣说:“小米,小雅,中午不要走了,阿姨买了菜,都收拾出来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两个女孩也不矫情,嘻嘻哈哈说,行,等着尝阿姨的手艺。
外面是煎炒烹炸,热火朝天。我透过门缝往外偷窥,吴美宣在厨房炒菜,两个女孩打下手,帮着切菜洗碗。
我是做饭的老行当,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这菜做的其实不咋地,就是家常老娘们的水平。
时间不长,客厅摆了一桌子,吴美宣说:“阿姨这里有老家寄过来的一瓶红酒,你们尝尝。”
罗小米亲热拉着她的胳膊:“阿姨,我们不喝酒。”
“酒喝少了不伤身的,”吴美宣说:“尤其葡萄酿制的红酒,能滋阴养颜哩,你们年轻姑娘需要补补。今天就听阿姨的,少喝一口,是那么个意思就行。”
佟雅说,既然这样,咱们就尝尝。
罗小米开玩笑:“阿姨,我们喝醉了,可睡在你这。”
吴美宣笑得脸上皱纹都开了:“好,好,都睡我这。”我躲在门缝后面,亲眼看到吴美宣转过头,本来笑盈盈的脸突然变了一个表情,极为阴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吴美宣这个人太古怪了,肯定藏着什么秘密。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我怎么办?现在出去,拆穿她吗?
正想着,吴美宣突然走过来,握住里屋的把手要开门。
我大吃一惊,这里有个衣柜,我顾不得其它了,一个箭步窜过去,躲在衣柜后面。
门开了,吴美宣走进来,她非常小心,把门重新关上,拨开屋顶倒垂的那些绳子,一步步来到神龛前。她拿起三根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对着黑白遗照喃喃地说:“奶奶,你的大限到了,要找交替,今天我给你物色了两个大姑娘,到时候我把你下在她们的酒里,你喜欢哪个就抓哪个。”
她从神龛下面的小柜子里取出一瓶红酒,扒开塞子,放在一边。又拿起香炉旁边那个层层包裹的小纸包。
我藏在墙角里,紧紧盯着她,大气都不敢喘。此时此刻,但凡她稍微留心,一转头就能看到我。
吴美宣做的非常用心,她把纸包打开,里面好像包着什么粉末,往红酒里倒了进去。
幽幽红光下,她浮现出笑容。倒完之后,拿着红酒晃了晃,然后把瓶塞重新盖上。
她没有急着出去,从兜里摸出那面小镜子,对着自己左照右照,对着镜子妩媚的笑。
“我马上就能年轻了,奶奶,我要和你一样,永远漂漂亮亮的。”她收起镜子,拿着红酒,一步一步往外走,那模样就像一个老巫婆。
我大气不敢吭,尽量往黑暗中藏。她没发现我,出了卧室,转身关上门。
我正长舒口气,忽然听到“吧嗒”一声响,坏了,她把卧室的门反锁上了。
我赶忙从柜子后面钻出来,到了门前,小心翼翼扭扭把手,转了一转就不动了,明显锁死。我尽量冷静下来,回到神龛前,拿起那个纸包,想看看吴美宣到底倒了什么。
红光下,纸包里还有残存的白色粉末。我用手指抹了一下,粘起来看看,又凑在鼻子底下闻闻,顿时汗毛炸了,这是骨灰!
我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和殡仪馆的火化炉经常打交道,骨灰再是熟悉不过。吴美宣把骨灰倒在酒里,要骗两个女孩喝下?!
我心脏狂跳,跑回门口,贴着门缝听。
外面是倒酒声,吴美宣应该把红酒给两个女孩斟上了。
她说道:“你们干个杯,我喝不了酒,以茶代酒。”
佟雅说:“吴阿姨,你不用喝啊,我和罗小米喝就好。小米,咱们干杯。”
紧接着是酒杯的声音,她们应该端起了酒杯,罗小米调皮地说:“不用一口干了吧。”
吴美宣还好心呢,慈祥地说:“喝一口就行,姑娘家不能一口喝干。”
罗小米说:“佟雅,咱们喝一杯。”
这一瞬间,我头皮炸了,这酒不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