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至,安阳初雪。
大清早,小筱就在外头大呼小叫,一路小跑进了月初房内。
“小姐,小姐,下雪啦!下雪啦!”她兴奋得大喊,捧着一团雪球,手冻得有些发红也不顾。
青黛白了她一眼,“不就是下雪嘛,有什么好兴奋,看你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寒气都带进来,也不怕冻着小姐了。”
被青黛这么一叨小筱也有些委屈道:“可是人家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嘛。”
月初在一旁浅笑道:“承州确实不常下雪,既是有雪也不大,也难怪小筱这般,我也有些想出去看看。”说着便让青黛取来斗篷,穿戴一番便往后院去,果然一片白雪皑皑,院内各处银装素裹。
看得月初也欣喜起来,“这雪下得可真大。青黛,此时安阳城内,可有赏雪的好去处?”
青黛一听笑嘻嘻道:“此时,应该是九鲤寺赏雪最佳,寺内的佛安塔上看得到大半个安阳城,这下了一夜的雪,现在整个安阳应该白皑皑的一片。”
月初眼中精光一闪,“那好,等吃完早膳我们便去九鲤寺烧香吧,然后到塔顶看雪。”
过了早膳,三人便出门准备进香。
行至宣阳街时,忽遇两辆马车并行着横冲直撞而来,将两侧摊贩掀翻,青黛小筱急忙将月初护到一侧。待马车过后小筱愤愤道:“这什么人,这般嚣张,宣阳街是小街,还这么冲撞。“
青黛冷笑一声,“能有什么人,看那马车的样式就知道,是尚书仆射萧翱家的,和他相冲的,自然是东党的。”
正说着便见一老人倒在街旁,似乎是刚才被马车撞到了。
“老伯你没事吧?”在月初的示意下,小筱上前扶了老人一把。见老人家只穿着一件棉衣,月初不由皱眉问道:“老伯你出门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大雪天的,要是冻着了就不好了。”
只见老人神情颓丧,神神叨叨道:“老夫昨日才进城,没想到就下了雪。”
月初一愣问道:“老伯是外地人?可是来城里找亲人的?”
老伯挥了挥手,目光好不容易有些聚焦问道:“敢问姑娘可知御史台的登闻鼓是设于何处?老夫寻了许久还是未见御史台。”
“老伯是入京来击登闻鼓鸣冤的?”青黛一惊问道。
老人眼底一黯,点点头未说话。
当下月初三人不由对视一眼,月初道:“老伯,这登闻鼓可是不能乱击的,若是查无实据要进刑部大牢的。”
老人苦笑一声道:“老夫已是孤寡之人,害怕什么坐牢,若是不告,我儿真就白白死了”
听老人这么一说,青黛不由看向月初,两人面面相觑。
“老伯你是哪里人士有何冤情,不如跟我说说,我有一朋友在御史台做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斟酌再三,月初开口道。
老人一听顿时精神些许,“姑娘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