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焦和清楚这些人底细,并且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方晴无意识地抓着车围,这一回她满脑子想的是那个变幻莫测的焦和,为何这么一个从容安静的人,时而深沉,时而赤诚,时而义勇,时而又会那般狠绝?
或许遇袭之事在焦和来说习以为常,即便他左肩上受了剑伤,也不妨碍焦和依旧催着快马加鞭,直至三日后,队伍来到了墨金城下。
方晴没想到,景阳帝会为了她这个失散十九年的女儿,在城门外亲自举办迎接仪式,带着满朝文武倾巢出动。
当她由山茶扶着,走到早就搭好的皇帐前,屈膝向坐在御座上的景阳帝和皇后下拜时,皇后赵晚晴已顾不得皇家礼仪,直接起身上前,将方晴搂在怀中,竟是痛哭了一场。
旁人不敢催促,倒是景阳帝上到跟前,摸着女儿的头道:“既是回来的,以后父皇一定会补偿你。”
赵晚晴抹了泪,拉着方晴的手,道:“凤阳,跟母后回宫!”
从皇帐里出来,景阳帝走在前头,赵晚晴则将方晴死死扯住跟在后面,似乎怕她一不留神又不见了踪影。
沿途的景国大臣们跪了一地,口中除了山呼万岁,便是恭喜帝后寻回公主,倒是一块喜乐祥和气氛。
然而没走几步,方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隐没在人群当中,方晴却一眼认了出来——邵子倾。
方晴忽然想到,当日她曾有念头,如果能做回景国公主,头一件大事,便是要想法子与邵子倾喜结连理,如今过尽千帆,她已心有所属,再没这个心肠,不过,邵子倾始终还是那个方晴心底永远抹不去的印迹,即便早化了灰。
不料邵子倾猛不丁地抬起头来,目光穿透人群,直直地射向方晴。
一晃之间,那道目光竟如闪电般砸中了方晴心房,由不得她不慌了一下神,竟无缘无故地生出一种亲人重逢的悸动。
景阳帝显然极重视这个女儿,凤阳公主回到墨金城的第二天,便随着景阳帝上朝了。
不但方晴对景阳帝这个动作表示吃惊,便是朝堂上的那些大小官员也是一个个面露异色,要知道凤阳公主算得上本朝唯一一位踏进政堂的女子。
景阳帝用淡然的目光扫视座下众人,却似无意给群臣一个交代,只吩咐贴身太监冯会宣布开朝。
众人只能故作无视,只管上奏议事,似乎完全将坐在景阳帝西的凤阳公主忘记了。
开始之时方晴还稍觉如作针毡,只几场朝会下来,她倒看出来一些名堂,或者说是趣味,原来景国的朝廷与乌国的也没什么不同,说白了,就是四个字——争权夺利。
以她跟在赵治后头混了一年多的经验,景国未必如表面那般平静,让景阳帝头疼之事比比皆是,比如,北旱南涝、国库亏空、南倭骚扰、还有就是最棘手的王位继承问题,
等景阳帝带着方晴下朝回了御书房,立时有太监上前扶了景阳帝往桌案后头走,景阳帝一落定,对那太监道:“冯会,带着人都出去。”
那个叫冯会的太监倒是乖巧,立马领手下宫女太监全出去了。
景阳帝随手翻翻桌上几本奏折,大概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扔在一边,转头同方晴聊起来,“凤阳,这些日子感觉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