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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起活下去（第1页）

十几年前，在一个中东小国的一所孤儿院中，几十名孩子正神色慌张地在孤儿院里的铁网上攀爬。他们要逃出去，逃离这个地狱一样的集中营。但警卫却发现了他们。枪声响起，他们开枪打死了爬的最高的孩子。但没有人停下来，所有人都发了疯一般向上爬去。跟这里面相比，外面那寸草不生的荒野简直就是天堂。不断有人死去，恐吓的手段最终演变成了屠杀。枪声不断，却断送了孩子们最最简单的梦想。

孩子们的尸体被堆积在了孤儿院外的焚尸坑里，这个孤儿院其实是一个特工培训机构，暗地里向各个大国输送顶尖的特工。这些孩子们便是最初的人选。“想要给别人带来恐惧与绝望的话，就必须从小习惯恐惧和绝望。”这句话被当成这里的培训准则。孩子们学习如何杀人，来自相残杀和避免被杀。在这里聚集的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有资质的孩子，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就是残酷，以及残酷下那冰冷的疯狂。

孩子们的尸体堆成了一个小山，两个警卫将一桶汽油浇在了上面。一人用火柴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扔进了坑里，将尸堆点燃。他们已经习惯做这种事情了，罪恶感在他们心里就像吐出的烟一样，一挥即散。

火焰越烧越旺，警卫们开始受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回去了。但就在他们关上门的一瞬间，那还在燃烧着的尸堆动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火中被点亮。接着，一个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从火中窜了出来。他们浑身燃着火焰，另一个孩子都快失去了知觉。但是，那个背着他从火焰中，从那个绝望的地狱中蹿出的少年却有着无比坚定的眼神。他猛地跳出了火坑，然后迅速在地上打滚将他们身上的火扑灭。他们在刚才的射击中装死，用同伴的鲜血伪装了自己才得以活下去。

受伤较轻的孩子就是少年，他背后受伤较重的孩子就是“黑羽毛”。他们之间约定好了，谁被放在尸堆上面，谁就保护下面的人，而下面的人边负责逃跑以及活下去。这是没有办法谦让的工作，因为没有人说得出哪一个更加轻松。于是，“黑羽毛”被放在了上面，他死死地抱住身下的少年，保护他远离火焰。而少年则带着他们活下去。但即使有着他的保护，少年手臂上也被严重烧伤了。但他却背着黑羽毛在这荒凉的土地上走了一整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小镇。正巧一支国际红十字会组织路过这里，救治了他们。“黑羽毛”捡回一条命，少年也活了下来。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依靠着在那个训练所中学习到的知识和技能，他们也不至于被这里的小混混欺负。他们偷东西，偷药品；稍微长大后，他们偷枪，抢劫，混黑帮；最后，他们凭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加入了杀手组织“世界蛇”。这是两个早已经把生命相互托付的孩子，在加入“世界蛇”的那一天，他们订了两对枪，一把黑色的，一把白色的。少年是“白羽毛”，他是“黑羽毛”。

“从今天起，让我们一起活下去吧！”黑羽毛坐在那被夕阳染红了的屋顶上，对着躺在旁边的少年说道。

少年看了他一眼，随即望着火红的天空，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你在说什么呢，咱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但有一天，“白羽毛”，也就是少年不见了。黑羽毛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但他们一起定做的那对枪却留了下来，看起来像是一种诀别。黑羽毛疯了，他开始疯狂接单，疯狂杀人，他甚至清扫了这附近所有的武装组织。他受不了这种背叛，受不了这种比死还难受的背叛。他知道，少年还活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然后，亲手杀了他！

既然无法一起活下去的话，那么就一起去死吧！

黑羽毛就是这么一个疯狂的人，少年的背叛加剧了这种疯狂，扭曲了他的感情。特别是他抓住少女的时候，少女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地，坚信地，在他眼中甚至是炫耀般地讲出的这句话：“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一起活下去！”

那是少年跟少女间，郑重的约定。这其中，没有他的影子。

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少年现在，为了那个少女而活着。

“那，我到底算什么呢？废品吗？垃圾吗？已经排不上用场的道具吗？在你眼中，我到底是多么不堪的一个人啊！小白！！！”黑羽毛突然愤怒地大吼，脸上没有了任何笑意，哪怕是那种危险的，扭曲的笑意都没有。绝望与不甘占据了他的一切情感。他的手中，那随时都会爆炸的手雷依旧紧握。

突然，他腿上一痛，那柄将他插在大楼上的剑被少年拔了出来。少年的另一支手上握着只匕首，那只匕首插在了大楼中，让少年依旧挂在了上面。但“黑羽毛”已经开始向下坠落了。他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少年，接着脸上涌出了一抹凄然的笑。

原来?????是这样啊！

连一起去死都不可以吗？

你以为那个女的已经死掉了，所以，就算在这个灰暗的，绝望的，冰冷的，鲜血淋漓的世界上活下去，你也不愿意跟我同行吗？

是这样啊！

自己是??????累赘，连站在他的旁边都不配！看来家人什么的，还是我这种人的奢望吧！

自己孤零零地去死吗？这样也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吧！这个讨厌我的世界，这个我讨厌的世界。

不??????不对！

自己怎么能讨厌这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是，小白他给我的啊！

这几句话在黑羽毛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被风吹散。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再一次地愣住了，睁开眼睛，呆呆地抬起头。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泪却无可抑制地涌了出来。他只想哭，只想嘶吼，只想将胸中的一切都嘶喊出来。远处的天际，清晨的第一抹曙光照亮了这个城市。

“活下去吧！小黑！”他的上方传来少年的声音，他的吼声盖过了所有，在这个晨光笼罩下的城市中回荡。

“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活下去吗？”

??????“轰！”的一声，手雷爆炸的声音响彻天际，一柄细长的剑从上空跌落下来，摔落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大楼之上，少女趴在四十九层的窗户边上，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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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