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客户方面主动提问,林静静搞不定的地方,顾辙也都及时接话,摆出一副“这个问题不是她答不上来,而是我没给她那么高的授权”的样子,全部履险如夷搞定。
林静静心中很是感激,对于自己“为什么暂时只能赚不到八百块一个月”完全心悦诚服。
毕竟顾辙是在提携她帮她练本事,18岁的小姑娘就该有点上进心有点冲劲,钱还是次要的。等她的能力配得上她的薪水时,顾辙自然不会亏待她。
要不是顾辙的心腹,保密性上可靠,她哪有机会见这种世面、参加这样级别的商务谈判,还要老板亲自帮她查漏补缺。
林静静说完之后,就轮到徐嵩的表现了,徐嵩负责的是具体技术方案的讲解。
当然那些涉密还未公开的部分、比如具体的材料配方配比,徐嵩肯定不能说,所以主要是从“新技术可以实现什么样的性能”这个角度来分析,只说疗效不说原理。
不过这种空洞的讲解,肯定还存在一个可信度的问题,那位供应链部门的史总听了还没觉得什么,而技术部门的周总刚听了没多久就一脸的不信。
周总直接打断了徐嵩的讲解:“徐经理,顾总,不是我们不信,你们这个技术指标,吹嘘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不用二次光学研磨的离心法镜片,都能做到300度以上的近视度数?还能确保光学精度不低于我们海昌的现有产品?
我们海昌虽然不是如今大陆第一大牌,但是做离心软镜,可是起步最早的。96年大陆第一条离心软镜生产线,就是我从米国引进的技术、亲自调试的。
哪怕是米国顶级大牌依视路,也只是在高端模铸法硬镜方面有优势,比离心法软镜也是绝对不如我们海昌的!”
这种质疑不是徐嵩口头反驳可以解决的,所以顾辙一抬手,示意徐嵩不必解释,只是晃了一下手指,让徐嵩递给他一个精密的保温箱。
顾辙把箱子往桌面上一推,自信地说:“确实,让你们对一项还没有公开技术细节的在申发明,保持完全的信心,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没关系,我今天特地约你们在厂区总部谈判,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随时去贵公司的车间、用贵公司的设备验证。
我带来了一些还未配置的材料样品,还有一些配套的镀膜。把这些镀膜刷到贵公司离心机铸模底部,然后倒上我们的胶体,按正常工艺生产一次就知道了。等结果的时候,我们可以先谈点别的。”
顾辙也不怕对方拿最终的成品去化验,一来他不会把样品留给对方,检验完就会先带走。
另一方面,顾辙给出的是一种伽马聚谷氨酸、和一种特殊的甘油醚产物,现场用实验室手法调配后使用。这些东西调配好不久就会凝固,几乎不可能逆推反应前的材料是什么。
这是有机高分子聚合和无机材料最大的区别。无机你还可以分析里面有哪些微量元素,而有机无非都是碳氢氧氮,比例和结构不同而已。结构变性了之后鬼知道原料是什么。
“那就先等一下实验结果吧,我们参观一下工艺,然后先吃个饭。”对方也很上道,史总拍板决定了谈判计划。
一行人便去了车间,由徐嵩动手,按事先练好的操作,试产了几片镜片。
等待调试、凝固和成品质检的这段时间,史总周总就拉了顾辙和那俩女生去吃个饭。
徐嵩就只能在车间现场吃盒饭了,顾辙还关照他:
“别委屈,事成之后请你吃大餐,再送你跟静静魔都三日游。你看好了这儿,确保所有原材料都用完,不要剩,免得人惦记。离心模上的防黏镀膜,用完也仔细抠掉。反正试验期间别让他们的人碰机器,有问题立刻打我电话。”
小心无大错嘛。顾辙虽然申请了发明专利,但发明这种东西,在最初的18个月“后悔期”内,只要申请人本人不主动申请公开,就可以以潜水艇状态保密满18个月。
顾辙也要充分利用这段既受法律保护、又能保持原理神秘性的时间,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绝对不能让对手产生一种“这个技术虽然牛逼、性能好、但原理说破了似乎也没很逆天,我们自己投入研发似乎也能绕过他专利”的错觉。
午宴的觥筹交错,也没什么好多说的,都是虚伪的商务应酬。
午休过后,一行人重新回到实验车间,就看到一名海昌的资深工程师,检验完了徐嵩刚刚试产的软镜片,表情满脸的震惊。
“史总,周总方舟科技的软镜,真能做到不用二次研磨、直接从离心机上脱模下来,就跟我们研磨后的镜片差不多精度!这至少能节约七成的生产成本!”
所有光学镜片,材料本身都是不值钱的,最值钱的就是光学研磨。不用磨就高度精密,成本直接腰斩再腰斩,都是不奇怪的。
史总等人闻言,终于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这何止是腰斩啊,简直是把成本一刀砍到膝盖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