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顾群知大力拍门。
里面顾晴溪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又高昂起来:“不许过去!徐嫂,这是我的房间,你敢去开门我马上把你赶出顾宅!”
顾君知又敲了几下,回头向老管家道:“让他们都过来!把门撞开!”
老管家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过来:“少爷……有备用钥匙……”
有你不早拿出来?敲了这么久,眼看都要砸门了,早想什么呢?
现在也顾不上说他了,顾君知接过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里挺乱,沙发茶几上的东西散了一地、墙角的花瓶也倒了、连窗帘都被扯落在地上了。换衣间的门大开着,小博的保姆徐嫂以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大张着双臂站在换衣间门口。
顾晴溪就站在徐嫂的对面,一手叉着腰一手还拿着个一尺多长的尺棍儿,对着徐嫂正比划呢:“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住手!你还敢打人!”顾君知冲过去,一把夺下姑姑手里的尺子。
“徐嫂,你没事儿吧?”
徐嫂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可她打小博了,小博的手都被她打红了,还追着没完没了地打,孩子躲窗帘后面她揪出来打、躲沙发犄角她还打、躲花瓶后面她还打……”
顾君知听着心里那个疼啊,小孩子本来就小小的弱弱的,没有力气和大人抗争,怎么还能下手打他?而且小博还是那么特殊的一个孩子,连顶嘴为自己辩护都不会,作为他的亲妈,怎么下得去手打他?
回头冲着顾晴溪怒目而视,用手里的尺子连指了她好几下……
除了这样,顾君知也真没有别的办法,帮小博打回来吗?那是他亲姑;骂她说她,有用么?
“小博在换衣间里?”顾君知回头问徐嫂。
“嗯,躲在里头呢。”
“我去看看他,把他哄出来。”
徐嫂让开了。
顾君知先没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前放柔了声音叫:“小博,小博,哥哥回来了,你不要怕,出来,哥哥不会再让你妈打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里面没有声音。
“那,哥哥进去接你出来好不好?不要怕啊,小博,哥哥进来了。”
顾君知边说,边慢慢往换衣间里走。
里面没开灯,有点儿黑。
顾君知也没敢把灯打开,自己刚从外间进来眼睛还不太适应,小博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如果忽然开灯,倒怕他不适应,怕吓到他。
找了半天,在一堆衣服后面发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身影。
顾君知蹲下身向小博伸出双臂:“小博,跟哥哥出去,好不好?”
小博用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说话的意思,只是又向后缩了缩。
“来,哥哥抱你出去。”顾君知再往前探了探,抱住小博。
那孩子身子一僵,然后快速推了顾君知一把,直起身,又跑到换衣间的另一个角落,躲到挂着几十个包包的架子后面去了。
顾君知再移过去,慢慢蹲下身。
小博的眼里闪出警惕的光茫,不是对着顾君知的人,而是紧张地关注着他的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