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阿妹何故两度折返?”应无臣头也不抬便问。
君辞瞥见一个高脚白瓷碟,上面有切小的膏饼,明显已经用过一半:“膏饼可好吃?”
“冷了些,否则应当更为香脆。”应无臣也认真评价。
听了他的话,君辞提起旁边的双箸,就夹了一块放在嘴里,蓦然感觉到一束目光,她抬眼就见应无臣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筷子。
“你先食,我后食,应当嫌弃之人是我。”君辞仍旧理直气壮,毫不客气将剩下的膏饼吃了,又给自己倒了水,灌下去。
应无臣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好看的剑眉缓缓拢起:“你饮酒了。”
“小酌了两杯。”君辞不在意,酒虽然烈,但她早就千杯不醉。
漠北森寒,伏击敌军,卧土而待,寒入骨髓,唯有烈酒能暖身。
“是博陵汾酒。”应无臣指出。
他距离自己还有三步距离,竟然能够凭酒味儿闻出是什么酒,君辞有些诧异:“应家阿兄端方高雅,秉礼守持,竟也能精通酒道……”
应无臣不与她说这些,而是沉声道:“去见了蔺四郎。”
他的聪明君辞从不质疑,点了点头:“蔺四郎与我做笔买卖,以马匹换精钢。”
“做得。”应无臣中肯道。
君辞更意外了,她还以为应无臣会苦口婆心劝她莫要与蔺四郎往来。
倒不是君辞觉着应无臣会因此芥蒂,他都不介意自己整日混在军营,自然不可能为了她见旁的儿郎而觉着伤颜面,闹别扭。
他就不担心她被骗么?
似是读懂她的心思,应无臣眉目又舒展了:“这世间几人敢算计君家阿妹?”
君辞的心思一点不比他们浅,更何况她武艺高强,蔺雉桓不是个善茬,君辞就是个软柿子?蔺雉桓最好是诚心与君辞合作,否则……
真要到翻脸那日,吃亏的绝不是君辞。
君辞垂眸不语。
应无臣在她旁边优雅落座,衣袍一掀一搭,铺陈开来,没有半点折痕:“你特意跑来告知我这些,不是想看我是否会阻拦你,而是想让我知晓蔺四郎又两朝互通之道,引我去查。
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她眼馋这条道,又眼馋蔺雉桓带给她的利益,不想轻易与蔺雉桓翻脸。
这不,又来利用他了。
出奇的,他竟然一点也不气。
同样被拆穿了用心的君辞也是半点不羞愧,反而单手撑着下颚:“你给我利用么?”
喝了几倍汾酒,君辞虽然没有醉,脸上却薄薄飞了一层绯色,透着艳色的唇也多了一些亮泽,看起来娇艳欲滴。
“这不是第一次,亦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冲着她笑着,笑得温柔而又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