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惊鸿这才去叫大夫给翠香上药,想起外头的碧莲,虽说可恨,但到底是曾经是妹妹的奴婢,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叫乞丐捡走了。
“起来吧,回头从账上支十两银子给她,若是那人可靠,愿意好生待她,就一次给她,若不是个好人,每月给她一些敷嘴就是。”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祝惊鸿说完,这便进去了。
夫妻俩这才反应过来,“姑娘慈悲,奴才替她谢过主子的恩德了。”说着,连忙磕了几个响头。
到底,万般错,那份血脉亲情是在的,想怎么的,那心里都是心疼着的。
所以祝惊鸿这般做,也算是无形中叫碧莲这一家子对祝家更是死心塌地。祝惊鸿回来,正巧遇到大夫要走,便叫管事的亲自送,本是要去瞧翠香的,毕竟今日她也算是遭受了这无妄之灾,可这丫头这会儿才察觉到头晕,早叫她娘带回去歇着了。祝惊鸿知晓后,便叫人去传话:“
只叫她娘这几日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天大的事情也比不得自家姑娘金贵,叫她好生照看想着,月钱照样算,另外翠香那里,以后升为一等丫头,以后月钱加一两。”
吩咐完这一切,她才去白荼的院子。
这个时候,白荼应是在客院才对。
果然,她一踏进房门,就见白荼站在花园里,她还穿着早上出门的那一身浅绿色的水袖长裙,身前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大红色月季。
往日里祝惊鸿觉得这花最是俗艳,可是今日却觉得异常的美艳,可是这花前映着的那张脸,她却觉得比花美千百倍,甚至是那美人榜第二名的水烟蝶,也不如这张小脸。
白荼正垂头闻着那含苞的花,眼角余光发现院门口的身影,猛地一抬头,展眉一笑:“发什么呆?”
祝惊鸿恍然,一面移步进来,目光有些极其不情愿的从白荼的脸上移到那花上,也不去说破白荼的到底姓李还是姓白一事,只是担忧道:“我瞧着那百花宫的少宫主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白荼自然知道,挑了挑眉:“怎么,这是要逐客?”
“你兄妹三人是爹爹带来的贵客,我岂敢?”笑谈间已经与白荼并肩而战,白荼这才发现,这祝惊鸿的个儿还真高,好像高了自己大半个头呢。与之比起来,自己倒像极了一个孩子一般。“不过你说的对,她还会来,这里我怕是不能久留了。”白荼笑笑,想起香儿受了伤,觉得十分对不住她,便道:“翠香她今日也是因我的话,才往前头去的,这伤应算在我头上,只是眼下去看她也不方便,
你是个心善的人,必然会好生待她,等我那两位兄长回来,我自会来瞧她。”她说着,纤白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鲜红的花瓣。
祝惊鸿的目光随着她的手落下而移开,有些不自在道:“其实住下去也没关系,最多便是以后祝家不在百花宫的地盘做生意就是。”她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根本便是什么大事一般。“多谢好意,这几日已经十分打扰了,好像也惹了不少事。”白荼无奈的笑了笑,昨日那劫匪一事,并非她所愿。可不管是不是她愿意,终究还是连累了祝飞雪,今日若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祝飞雪的名声只
怕真的叫梁云腾那两嗓子喊得干干净净的。
祝惊鸿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与她站着,本想找些话题说,却发现竟然不知该聊些什么。
白荼当日就走了,饕鬄来接她的,在镇子上的一座小院住下,应该是卫子玠的产业。因为白荼一进院子看见这满院的月季蔷薇,顿时就了然了。
豹子几人都在这里,不知道饕鬄用了什么手段,一个个都治得服服帖帖的,见着白荼立马狗腿子的迎上来,“姑娘好。”
一面争相着从白荼手里抢过她那包袱。
却叫饕鬄一瞪,连忙都收回手,没敢在去触碰。
饕鬄这才发现,这院子里没个奴婢,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奴才,于是连忙道:“属下疏忽了。”
白荼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见着这满院清一色的男人,才恍然道:“无妨,不必找人进来,我又不是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再者眼下找来的人,我不放心。”
饕鬄发现也是这个正理,如今若是匆忙去买丫头,谁知道买来的是人还是鬼?于是便作罢,引了白荼去寝楼。
白荼瞧了一眼,“我一会儿在去,你让人去街上那花茶店铺里,帮我买些花茶回来。”
不想饕鬄却连忙道:“这里自有好茶,何况那花茶怎比得了姑娘的手艺。”
白荼见此,不由得挑眉,“怎么,那花茶喝不得?”
饕鬄有些拿不定主意,姑娘这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由得偷偷打量,却叫白荼正好发现,顿时连忙垂头道:“那花茶,姑娘还是不要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白荼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出来:“看来,你还真知道些什么。”
“姑娘你……”饕鬄一时有些气结,感情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如今叫自己这一说,只怕依照姑娘的聪明,全都猜到了。
白荼却是笑道:“我知道那不是好东西,只是今儿才得知有墨竹山这个地方,你家爷他们是不是去了墨竹山?”
饕鬄闻言,心说主子这可不能怪自己,是姑娘自己猜到的,于是便只好老实的交代了:“爷他们的确是去了墨竹山,姑娘既然想要去买花茶,那也应该知道那花茶有古怪吧?”
白荼颔首,“我今日才听说的,想来应该是毒药才对,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毒不死人,只是这每天一点,只怕以后就再也离不得了,想要戒掉也是万分艰难。”饕鬄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对,对,对,正是这样,不但是这云水州不少人都在食用这种花茶,就连着京城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花茶馆子,主子他们起先也没留意,只是后来发现好些个人竟然都离不得这
东西了,为了这东西,什么都能干,这才有了来云水州之事。”所以,卫子玠他们才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斗茶大会来的,也不是专门为了长生教的这个分坛,而是为了这罂粟花茶。可是这跟祝家有什么关系?白荼目露好奇的看着饕鬄,她可不信饕鬄就知道这么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