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寻声望去,这才看到这华贵的大厅中,那首座上坐着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衣着同样十分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上位者的气势,果子脸上双目里满是怒火,正对着自己。她翻身寻了个自在的姿势,一面挣扎着想要说话,那中年男子才示意叫人给她将口中的帕子拿出来。白荼这才得以说话:“你们怕是认错了人,我爹娘去年就已经死了,我同姐姐一家生活,何来你这位现成
的爹?”然而没想到她才说完,那中年男子脸上的怒意就更深了,至于把她抓回来的年轻男子更是上前直接伸手又扇了她一个耳光,“沁儿,你怎能如此咒骂爹爹?那赵国舅就算有万般不好,可他身份尊贵,如果不
是因为有些小嗜好,你以为以你的身份,能嫁给他为妻么?”白荼越发懵了,赵国舅是何许人也,还有这些人一口叫自己一个沁儿,这又是谁?当即又被这钟离丹枫打了一个耳光,越发觉得两眼冒金星,也没解释的意思了,直接开口大骂起来:“滚你大爷的什么赵国
舅,老娘不是什么沁儿,老娘姓白,你大爷的眼睛吓了么,自家人都认不得?”
听到这些话,那钟离胜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不已,至于钟离丹枫更是眉头紧蹙,拱手朝着上方的钟离胜道:“父亲,是孩儿平日对妹妹太过于宠溺,才使得她如此目无尊法。”钟离胜见儿子如此懂事,还将这钟离沁儿的错放到自己的身上,对他越发的心疼,直接摆摆手道:“你是丹月都是好的,此事不怪你。”只是目光随即一转,落到白荼的身上便满是阴狠:“看来这么多年,我
钟离家是白养你们娘俩了。”一面怒喝道:“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直到她点头答应嫁给赵国舅为止!”
白荼挣扎着,还想要解释,自己不是什么钟离沁儿,可是那钟离胜带着阴毒的目光却再一次落到她的身上:“你若是妄想在跑,我便杀了你娘!”白荼只觉得一万字草泥马从心里奔腾而过,直接反驳道:“你要杀就杀,跟我二毛钱的关系,老娘都说了与你们不认识,妈的,自家生的是什么玩意儿难道还认不出来么?非得将老娘当你女儿,瞎了你的狗
眼吧。”她这会儿已经是怒火攻心了,于是哪怕知道这样只会火上浇油,但也因生气而口不择言。这时,白荼才叫人拖着带出去,就见两位仙女般的人物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位正是早上在历元贞那里见过的水烟蝶,卫子玠的表妹。她身旁还跟着一位容貌清丽绝秀的年轻女子,眉眼间与抓自己来的男子
有几分神似,白荼几乎就可以认定,她只怕是那人的姐姐或是妹妹。显然她也听到了白荼刚才的那些话,当即那张清丽的鹅蛋脸上便怒出鄙夷不喜:“沁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便是不在喜欢这门亲事,可你作为钟离家的女儿,吃钟离家的喝钟离家的,就该为钟离家做出些贡献
来,在说那赵国舅什么身份,你为何还如此不知好歹,这般气爹爹?”
她说着,一面又有几分感谢的朝一旁的水烟蝶看去:“好在今日是蝶儿姐发现了她,不然的话,还不知她要如何在外将我钟离家的脸丢完。”
水烟蝶也听到了白荼之前的那些话,先是有些意外,旋即反应过来,这贱人胆敢口出狂言,只怕大抵是因为因为以为攀上了表哥,所以仗着表哥才如此任意妄为的。白荼听到钟离丹月的话,不由得朝水烟蝶看去,原来竟然是她,又联想到她因为卫子玠而闯入长生教的分坛去寻卫子玠,八成对卫子玠的有十分意思的了,如今针对自己,只怕也是瞧见了卫子玠送自己出
长生教……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竟然一口叫她一个沁儿,她真的不是……可一个人眼睛瞎了就算,怎么人人都眼睛瞎了,还她跟这钟离家的庶女钟离沁儿,到底是有多相像?
同时,白荼也意识到,如果两人真的像,那么此刻她就算把钟离家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也不见得钟离家会放了自己。
但是叫她承认自己是钟离沁儿,这样不大可能,可是不承认白荼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挨揍。可有时候人就是赌一口气。而此刻白荼就是赌气,哪怕是即将要受那皮肉之苦,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钟离家的人,毕竟这样对待一个庶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尤其是那个钟离沁儿的哥哥和姐姐,
口口声声说那什么赵国舅那么好,那么好的话他们怎么不自己去嫁了?这种好事能落到庶女身上来?
真当她是傻子么?她被拽着从厅里出来,里面还听到钟离丹月温言细语劝说父亲莫要动怒的话,气得恨不得自己也如卫子玠那样,有着一身武功,不然的话立即折身回去将这帮贱人揍一顿,尤其是连续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的
那个贱人!
沫阳湖边白荼的宅子里,此刻已经全是钟离家的人,宅子的地契房契他们已经找到了,正准备拿去交给钟离丹枫,至于罗三金等人,怎被赶了出来。
当然,此刻他们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会是了,这些人是云水州第一世家的人,却把白荼错认为他们家私逃的庶女,这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白荼带回去。
可是就如同白荼想的那样,若是一个人认错就算了,总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认错,所以便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也许白荼和钟离家的那位私逃的小姐,还真的相像。可话说回来,像又如何?就算是一模一样,可白荼还是白荼,根本不是什么钟离家的庶女。想起那帮人的恶劣态度,罗三金担心白荼,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如今带着蕙兰和杜良辰,便急忙去州府里击鼓鸣
冤。毕竟他们是来参加云水州的斗茶大会,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如今出了事情,除了找衙门,实在是不知道该去何方求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