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荷官和如梦、云姐都被带走了。
东子说,来了几辆警车,下来以后直接冲了进来,赌具、筹码、头天的钱款全都被当做证物带走了。要不是我那天给孩子喂奶,和沈莫寒来的比较晚,估计也逃不过。
东子和真武反应快,看见警车停下,冲进来几个便以,赶紧从窗户跳出去了。多亏当时天色尚早,还没开业,店里没有客人。出事后,沈莫寒以扩大营业,内部装修为名,暂时停止了营业。
沈莫寒很奇怪,叼着雪茄一筹莫展。我还从没有见他如此严肃过,即便是对付苏万山的时候,也是举重若轻,神情自若。这次沈莫寒应该是真的遇见了大麻烦。
这种事,我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真武和东子应该比较内行,看着沈莫寒一直沉默不语,有些着急。东子性格木讷,一双大手搓来搓去,手机捏在手里来回旋转,俨然是着急了。他和云姐情同手足,现在云姐被逮进去了,却没有一点头绪,不着急才怪了。
到底是真武和沈莫寒的关系要好一些,见沈莫寒一筹莫展,上前说:“沈先生,这个……我看这次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单纯的打击赌博,像咱们这个级别的场子,不应该会被查的。”
真武说的这个道理,我都明白。当地苏家的场子、蒋三爷的场子还有沈莫寒的场子,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怎么会说查就查。况且沈莫寒的场子在郊区,闹市区大多都是苏万山的场子,少部分是蒋三爷的地盘儿。沈莫寒实在没有地方立足了,踩在郊区找到了一块儿地方,开了赌场。
赌场开业之前,到处拜把子,拜山头,肯定少不了。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啊!
这些道理沈莫寒一定也知道,或许他的心结就在这里,为什么会查到他?搭理苏家的基业已经有些年头了,沈莫寒在黑白两道都有些人脉,从未见过苏家的那个场子被查过。
这里面一定有人捣鬼!而捣鬼的人一定就是苏万山父女!
真武见沈莫寒纹丝不动,继而对我说:“如果时间太长,咱们被抓走的人扛不住,全招了,做了笔录。认证、无证全在。可能会有更大的事!”
真武聪明就聪明在这地方,他第一次说话,沈莫寒不置可否。真武不便再开口,转而对我讲,其实也是再对沈莫寒说。真武说完,便看着沈莫寒。
沈莫寒猛吸了一口雪茄,便对真武说:“去拜访蒋三爷。”
他的心思我明白,在赌场开业前,很多重要的关系,是蒋三爷打通的。在这里几个顶层的关系,一直掌控在苏万山手里。沈莫寒能预感到这次无端端被查,来的凶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去请蒋三爷。
蒋三爷豪宅,沈莫寒带着我和真武拜访。这种场合,我觉得来不合适,但沈莫寒说,蒋三爷儿子死后,只有一个小女儿,掌上明珠,年纪和我相仿。
我明白沈莫寒的意思,其他的忙帮不上,但这种事,我很乐意效劳。能为沈莫寒出点力,我心里也很舒服,不然总觉得自己没用。
蒋以娴是蒋三爷的爱女,人如其名,继承了蒋三爷的精明,她和苏晴是两种风格。苏晴在我心里其实就是个败家女,富二代,要是没有沈莫寒,苏万山的家业迟早被她败光。但蒋三爷的儿子虽然横死,见到蒋以娴,我倒是认为蒋三爷的家业一定会发扬光大。
蒋以娴很得体,沈莫寒和蒋三爷进了内屋谈事。她便和我在外厅闲聊,并对我以沈太太称呼。虽然还不习惯被别人这么叫,但我心里倒是很舒服。
我说:“现在沈莫寒和苏晴还是夫妻,我是不敢自居沈太太的。”心里受用,但我知道分寸,便以这个理由推辞。
提起苏晴,蒋以娴脸色一变,立即有拔刀相见的仇恨,咬着牙说:“我哥就是苏万山害死的,这个仇一定要报!现在苏晴又和一个叫阿维的小白脸搞在一起是吧?她都明摆着乱搞了,你和沈先生还避讳什么。”
“苏晴毕竟是合法妻子。”这点一直是我心里的结,那天晚上,我拒绝了沈莫寒的要求,其实内心中我还是有这个隐患的。沈莫寒和苏晴的关系谁都知道就是这个样子,可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去离婚的。他们之间只有在夫妻关系的掩护下,明争暗斗,最后以你死我活的结局来结束夫妻关系。
“合法妻子?”蒋以娴冷笑着说:“苏家和我们蒋家的仇恨不仅仅是我哥哥的一条人命,我前夫当年也是被苏晴勾。引走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们和苏家的仇恨也是众人皆知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当年我刚结婚不久,苏晴就和我前夫勾搭上了。后来……哎,不说也罢,那个怂男人在没有出现过。怕我要了他的狗命吧!当时我哥哥已经被苏万山害死了,他明知道我们和苏家的不共戴天之仇,还是上了苏晴的床。”
要是在几个月之前,我听到这话,绝对不寒而栗。不过这段时间过来,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了,苏晴的品性,我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不过现在蒋以娴说这些,我不好接茬。我和沈莫寒的关系,让我和苏晴之间有点儿微妙,我不想过多地评论,更何况这个人是苏晴。我不想说太多,以免给沈莫寒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蒋以娴并没有再过多地谈苏晴,而是问了问场子里的情况。她操持蒋家的场子已经有很多年了,当年婚变之后,对男人死了心,再加上大哥死了。一门心思全在家族的基业上,这些年,一个女流之辈,在圈子里也混的有声有色。蒋以娴说,赌场里,荷官是最重要的人,他们的技术高地,手法是否纯熟,直接决定了场子是否需赚钱,能赚多少钱。
凡是开场子的,必然会有江湖人来要过路钱。过路钱的意思就是赌技高超的人,来场子里赢钱。这些人,一般都有个度。场子明知道是来赢钱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乐于捧场,不得罪人。但如果超过度,就会有麻烦。这个规矩,全世界如此。美国的拉斯维加斯,香港赌城、澳门赌城,都是这样。
除此之外,场子里的混爷很重要。所谓混爷就是类似于出千的技术顾问,他每天在场子里的摄像探头上,观察场子里是否有人出老千。
蒋以娴对我说起这些,如数家珍。我心里好生佩服,年纪相仿,我和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其实我心里真的希望,沈莫寒能找一个蒋以娴这样的女人,总比我强。我其实就是个保姆,负责沈莫寒父子的起居还行,场子里的事儿,我一点儿都不懂。
沈莫寒和蒋三爷也谈得差不多了。
蒋三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我觉得事情恨得比较严重。蒋三爷出来,吩咐去警局看看,先把人弄出来再说,至于背后的关节,下一步再说,蒋三爷也认为,一定是有人搞鬼。
一行人到了警局,蒋三爷和沈莫寒一前一后,说的都是场面话,我也听不大明白。只是我一直挂念着云姐她们的安危,不知道有没有受罪,我就盼着她们你能立刻出来,让我带回去,至于场子里损失,都在其次。
蒋三爷和沈莫寒交涉了一番,可得到的答复是:“我们根本没抓人,也没去查你们的场子!”
蒋三爷关系很硬,他知道,警局没说错,的确没有出动警力抓人。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