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妙的是,谢老太爷似乎看中卉儿入宫。一下,她姑姑谢大夫人的病,更重了些。倒是老太太的病,一下就好了。
可不是嘛,两个女儿,一个私奔,一个入宫。如珠如宝的养大,竟一个也不能伴在身边。病能好才怪。
卉儿的心情也可算是苦闷至极了,信中有一句如是写着:阿宁,你说,祖父为何就盯上我们大房的姑娘了呢?本以为姐姐出逃后,祖父气愤之下,第一个就会排除我的。
卉儿在信的最后,还添了求皇后娘娘日后多多照顾的戏言。
攸宁铺开签纸写回信,信中只一句:宫中日子,阿卉自求多福。
想了想,又画上一只被困在笼里的百灵,自喻自己如今的状态。
三个月的时光,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不到辰时就被叫起梳妆的攸宁,闭着眼睛任由侍女们打扮。
从小伺候攸宁的半春与半夏陪嫁入宫,半秋与半冬分别配给了掌管攸宁嫁妆铺子的两个掌柜的儿子,算作宫外陪房,是不能记入嫁妆单子的。
皇后宫妃的私产,只能是珍奇宝琇,玲珑摆件,黄金白银,绝不能有田产庄子与铺子。
故此,昭阳为攸宁准备嫁妆之时可谓煞费苦心,两个总管的老掌柜,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商贾,绝对的可靠衷心。
除半春、半夏两个大丫头外,还有白露、寒露、霜降、谷雨四个二等丫鬟并太皇太后指下的那位姓韩的嬷嬷。
韩嬷嬷与六个丫头,昨日便跟着攸宁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华丽且低调的自昭阳大长公主府进了禁宫。
十里红妆,不知收获多少惊叹。
是以,早上这些宫中所派的女侍,梳妆的手法着实令攸宁很不习惯。
睁眼看见的就是自己比映山红还要热烈的脸,一阵无语。。。。。。
也来不及换妆了。
繁复的礼服,看着好看,穿着,却是另一回事了,攸宁只觉自己已经抬不动手,迈不开腿了。当斤的凤冠压下后,整个人直接抖了三抖。
想到祭台的一百二十四级台阶,就是生无可恋脸。
怎么爬上去,且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的,攸宁不记得了。
她看见的,她感受到的,是新帝冷淡的表情与冰冷的右手。
以及,宗正大夫那不带感情~色彩的宣诏:
“奉
天呈运
皇帝制曰:
今,护国公嫡孙女、昭阳大长公主之女乐安郡主,后淑贤德,容仪俱佳,实为天下女子之风范。
特立为后,统摄六宫,当为表率。”
午后,婚车立于朱雀大街,昭阳大长公主府正门处。
攸宁带着帷帽,迟迟未上车。她想,就是为应太皇太后要求,赵煦也得出宫走这么一趟,为她做脸。
当真两年不见,她再也看不懂,她的太子哥哥了。
守着吉时的官媒,不住的提醒皇后娘娘该上婚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