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日盼夜盼着十八的生辰,那天一过,两家正式议亲,我就可以当他的新娘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十六岁的生辰,他送我的生辰礼是,要解除婚约。他说他有心爱之人了。我不信啊,整个上京,还有哪家女子比的上建康原氏的好名声,还有那个女子能够比我更加优秀,可以让他亲口说出要解除先母所定的婚约。”
“后来,宋世子与昭阳公主的绯闻闹得轰轰烈烈,我才知道,自己是输给了谁。那时的我满身戾气,不甘,埋怨自古的公主都爱抢人夫婿。”
“直到今天,我依旧认为,是输给了权势。”说到这里,妙真抬眸深深看了眼昭阳,想从其眼里找到一丝内疚后悔的情感,可惜,没找到。
昭阳端起桌上微凉的白水,轻呡,说道:“继续,我正听入神呢。这种程度的打击,根本不值得你记怨这么多年。”
“再然后便是仁宗瞧上我了,要纳我为太子妃,高宗不同意。以建康原氏祖训提点我父亲,要求父亲送我入庵堂。”
“可是那条,原氏女不得入宫,更不得为后?”昭阳问。
妙真点头,继续说:“本以为,在庵堂吃斋念佛几月,等仁宗劲头过去,我便可重新议亲。没想到,他竟会一直纠缠下去。”
“仁宗称帝后,便向父亲提亲,父亲以祖训为由婉拒。我想着,仁宗已经称帝,我便是不嫁他也不可能嫁别人了,何苦还要惹得原氏招帝王厌弃。于是答应了仁宗,几个要求想必公主都是清楚的。因为这个原因,我被父亲划去原家女的身份。”
“嫁到后宫,身为皇后,才知这个位置到底代表了什么,处处都是艰难险阻。虽没莺莺燕燕扰我心神,但依旧寸步难行,何况,太后不喜我。加上,仁宗身体日渐虚弱,我不到三十,就再次入了庵堂。”
“年少守寡之人的悲哀,公主体会不到,唯有躲在庵庙里,才觉清净自然。”
“只是这样,你就要算计我女儿吗?你认为是我害你的人生呈现在这副模样吗?”昭阳对妙真心中的想法有些不敢置信,照理来说,妙真不会是拥有这种奇特脑回路的人,这种人人都在害我的想法都是在萧氏那种蠢人脑里的。
“现在随公主如何想我,是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公主有追究我的时间,不如去好好教教你那天真单纯的女儿,后宫之内该如何生存。毕竟,煦儿可不会与仁宗一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妙真倒茶扫客。
昭阳立身弗开衣袖,带着怒气离开了清远庵,回宫去了。
妙真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没错,与其追究起因,不如在意结果。按攸宁现在的性子,怕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
待昭阳走远后,妙真久坐,维持最后那个送客的姿势,一动未动。
许久,她叹气起身,踱步至佛像身后。
佛像的背部,中间被挖空,里面赫然是一座牌匾,夫君两个字格外醒目。
她点燃旁边两根白烛,有点好三根香,俯首拜了三拜,插入香龛之中。喃喃自语:
“刚刚夫君可听见你姊姊气势汹汹的向我问罪?”
“其实我也不知将那两个孩子配成一对是否真的好。但是煦儿需要一个人去缓和与娘娘的关系,需要护国公府的支持,更需要姊姊的认可,有姊姊在旁劝解娘娘,娘娘会容易想开很多。”
“还有啊,娘娘因你这大孝子的不孝作为,病了。很久没听见娘娘病的那样严重了,你听到了,就保佑她快点好起吧。”
“下面可冷?我知道你很想我了,夫君,等煦儿可以真正立起的那一天,夫君,我一定立刻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