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氏脸上露出怒容,佟雪唯恐她冲动行事,便将一早上与珍珠一道来旭日堂,撞见两个下丫头嚼舌根以及中途翡翠赶来,替珍珠做主暂时放了那两个小丫头,待有空在罚的事说了。
陆氏心里早已预料到是谁在搞鬼,却没想到她竟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大丫头都牵扯了进去。
而不论,究竟是珍珠还是翡翠怀有异心,被鼓动做出这背主的行为,她们的目标大概都是盯着佟靖玄的姨娘位置去的。
她这一胎怀的艰难,原就充满许多变数,若果真流产,则极有可能导致整个身子耗损地厉害,日后再不得有孕,那么这俩丫头,不论是哪一个,都有可能顺理成章被她以为侯府开枝散叶的名义安排给佟靖玄做通房。
“阿锦觉得翡翠和珍珠谁有问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陆氏并不愿武断地告知佟雪自己的推测。
在一开始,佟雪确实是怀疑珍珠的,因为她懂医理,且心思玲珑细腻,这种在暗中在药里加一味药,造成胎位不稳以致滑胎的假象,怎么瞧都极像珍珠做出的事,反观翡翠,同样是陆氏身边的大丫头,无论样貌还是才情,都比珍珠逊色许多,是而也显得不打眼许多。
然而先是陆方之死,再是府里那些故意散发出来的对珍珠不利的流言,以及梦中珍珠那张清晰的面容,反倒让佟雪疑窦丛生。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瞧着便像是为了另一个人开脱。
至于究竟是谁躲在背后,做那捕蝉之人,幻想着坐收渔翁之利,佟雪心里约莫有个模糊的猜想,却尚未寻出一丝证据。
然,此事也不是翡翠一人便能做成的。她的背后,定还有帮衬之人!
“儿觉得是翡翠。”她凝望着陆氏的眼眸,目光笃定地说道。
“阿锦直觉极准,剩下的便交给母亲吧。”陆氏拉着佟雪的手起身,母女二人一同回到旭日堂。
陆氏先打开库房,让珍珠检查昨日买回来的药包,可有异常之处。
方才送客时,陆氏并未带两个大丫头同行,因而珍珠面上尚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忽然要检查药包。
然而,她还是什么都未说,便将药包打开,看了一遍。
紧接着,她面色猛地一变。
“夫人,这些草药里俱被人添加了牵牛子!牵牛子乃大寒之物,孕妇忌用!”珍珠一向温婉大方,此刻声音少见地有些尖锐,足见她的急切。
陆氏点点头,问她,“你可否察觉出谁有嫌疑?”
“夫人感觉如何?身子可有不适之处?”珍珠神色紧张地盯着陆氏的肚子道。
陆氏摇了摇头,“幸好阿锦发现的早,我并未喝添加了牵牛子的草药。”
却未言明佟雪是如何发现这药的异常。
珍珠闻言,忙抚了抚胸口,似乎一颗心这才落到实处。
“你觉得是谁给这药动了手脚?”陆氏又温声问了一遍。
珍珠神色一怔,愣了半晌,方摇头道:“奴婢不知。”
随后,与佟雪一样,她提起了晨间无意中撞见两个小丫头嚼舌根之事。
“翡翠,你如何看?”陆氏忽然开口问一直垂首在侧,默不作声的翡翠。